無憂道:『原來是遁地術,聽師傅說這種道術可是很高深的......不過,前輩你為何跟著我們?你還想著報恩嗎?其實救你是無心之舉,用不著報答的。』
張淩風把臉轉向一邊,不看無憂,道:『誰說我跟著你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何況我在你們前麵,是你們死皮賴臉的跟著我才對。』
無憂正要應答,紫元宗心道『別跟他廢話,咱們走咱們的。』無憂便挽好繩子,對張淩風道:『那好吧,我們不跟著你,前輩也別用遁地術追我們,嘻嘻,走了。』跨出兩步。張淩風並不阻擋,忽幽幽地道:『像你們這般走法隻有死路一條,哼哼,去樓煩?恐怕不出半天就成野鬼了。』
無憂一愣,停步回頭道:『你說什麼?』紫元宗在身後心道『妹妹,他這是危言聳聽,不必理會。』隻聽張淩風道:『此時正值大唐和突厥交戰,邊界之上官兵巡查嚴峻。你一個身穿回紇衣飾的小姑娘,長得又如此勾魂攝魄,身邊還有一個建武營的逃奴,怎能通過人煙稠密之處?定然會被唐兵捉住,到時候抓你們去做苦役,或把你們當奸細處置,那麻煩可就大了。』
無憂沉吟道:『嗯,有道理,現下哥哥還未康複,須得遠避煩擾。不過,你說我長的「勾魂攝魄」,那又是什麼意思。』張淩風眼望著天邊,默然不答。無憂又問紫元宗『他的話是什麼意思啊?勾魂?是不是說我的像勾魂獸一樣醜?』
紫元宗不好解釋,岔開話道『我們先在此處歇息,等天黑以後進村子。』無憂點頭應承,對張淩風道:『前輩,我們天黑後再走,你若是想先行,就請自便吧。』
張淩風把臉一板,道:『我想走就走,何須爾等小輩多嘴?』解下背上一個織錦行囊,依著旁邊的石頭,悶悶的再不多說一句話。
無憂笑笑,搖了搖頭,過去和坐在紫元宗身邊,怕他煩悶無聊,便找些零碎瑣事與他閑談。兩個人不斷在心裏說話,張淩風也聽不見。一時間無人開口出聲,周圍一片寂然。坐了好幾個時辰,元宗和無憂毫無急躁之意。張淩風暗暗奇怪,納悶兩個小輩竟有這般定力。又坐一會,日頭漸漸偏西,已近黃昏時分。
無憂站起身來,道:『天快黑了,肚子也餓啦!』從雪橇上的褡褳裏取出一大塊烤饢,分為三份,紫元宗一份,自己一份,再遞給張淩風一份。
張淩風不接烤饢,悶聲道:『回紇人的物事?哼,隻配喂豬喂狗,豈是人吃的?』說著解開行囊,摸出一隻熟雞來,道:『此乃洛陽柳陌樓的醬汁烤雞,雖然凍得硬了點,味道還在,比烤饢好吃多了,喏,給你一半。』撕開雞肉,送到無憂麵前。無憂笑著搖頭,將烤饢放在張淩風身邊,回轉身和元宗待在一起,津津有味地吃著手中的食物,沒有半點難以下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