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淩風愣了愣,忽地放聲大笑,口中反複道:『我不會殺人?哈哈,居然有人說我不會殺人?可笑,可笑啊!』無憂也抿嘴含笑,歪著頭道:『是啊,隻有救人不問原因的,哪有殺人沒有理由的?再說,誰又會無緣無故的殺人?我不相信世上有這樣的人。』
聽了這幾句話,張淩風便想應答『我就是這樣的人!』,可不知怎的,這幾個字在喉嚨裏轉來轉去,就是說不出口。無憂抱膝蹲身,索性坐在地上,輕鬆的神情恬淡悠閑,道:『救人可比殺人難多了。我聽師傅說,道宗道術練到高深境界,濟人救世的宗旨蘊涵在一招一式中,因此曆代宗師莫不悲天憫人,救危扶困。前輩既然道宗高手,若是隻會殺人不會救人,豈不是徒有虛名麼?』
張淩風冷哼兩聲,心想這是她的激將法,想要我上當可沒門!抬頭看無憂的笑容,又不像有半分虛假。不知她是真以為天下沒有濫殺無辜之事;還是存心用言語誘脅擠兌。似真似假之間,張淩風這個齊雲派宿老,竟然被這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弄的神魂顛倒,不知所措。
無憂又問道:『前輩?你真的隻會無端殺人嗎?』張淩風再也忍不住,勃然怒道:『胡說八道!兩個小輩落在我手裏,我要你們死就死,要你們生就生!』說著振臂一拋,紫元宗挺身陡立,歪歪斜斜的前仰後合。張淩風手指虛點,紫元宗便如提線木偶一般,原地團團轉起圈子來。
無憂惶然驚道:『你......你......』張淩風一邊運指如飛,一邊道:『哼!叫你見識見識起死回生的神術!--這人身中羅浮派的「陰陽鳳凰劍」,體內還有七八處內傷,已死了一大半啦!若不是遇見我,還有誰能救他性命?』說話間紫元宗越轉越快,直至足不粘地的淩空飛旋。
張淩風口中喃喃念咒,道術使到極處,衣衫鼓起,須發皆張,斷然一聲大喝:『敕令,疾!』眨眼間霍然收勢,雙手在胸口環抱成球,低眉斂目,垂首無語。
紫元宗趔趄幾步,仰麵倒在地上。無憂急忙搶身上前,張開手臂抱住他,急呼道:『哥哥......你......你怎樣?』紫元宗腦子裏暈暈乎乎的,過了好一會才緩勁來。就覺得清氣升而濁氣降,胸口暖洋洋的十分受用,連那些石頭打的外傷也盡皆平複。他轉頭看看無憂,恍惚心道『我.....我的傷好了.』右手撐地就想站起,不料筋骨酸軟,剛一挺腰,又和身撲倒在無憂身上。
張淩風收功已畢,睜眼道:『這麼快就想走路麼?嘿,「陰陽鳳凰劍」非同小可,他連中數劍,怎能輕易複原?我已用真氣引導,將他體內的陰陽劍氣化於太陽,太陰經脈。此刻傷勢雖平,但尚未愈合。少則一個月,多則再須六十天,方能完全康複。此後不但行動自如,而且陰陽劍氣收為己用,這小子也能使「陰陽鳳凰劍」了。嘿嘿,憑白讓他學會一門厲害的道術,真是便宜了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