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秋玄揮手止住眾人爭執,轉頭看著白骨人魔道:『白骨人魔,你在塞北素有惡名,正道中人都欲殺而後快。但適才聽李掌門言語似乎與你淵源甚深。此時你身負重傷不能再傷人,便可趁此機會將個中原因當眾分說。若是真有下情,在座正派放你一條生路也未可知,如何?』
白骨人魔咧嘴一笑道:『就是這句話,有昆侖派趙道長做主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趙秋玄四麵作揖,道:『各位道宗道友,李掌門,有道是「話到分明氣則平」,請諸位且少安毋躁,看我麵上將心中端倪說出,事情一明了,說不定便能解開怨結,止息幹戈。』
眾人本來早已是疑竇叢生,也極想知道心中疑問的答案。這時見趙秋玄出麵便無心再鬥,各派弟子不等掌門令下都紛紛走回原地。青鳳心潮起伏,兀自站立不動。程觀雲見她神色木然,心下暗自擔心,鼓起勇氣挪到近前,低聲叫了聲『師姑......』青鳳無動於衷,好似根本沒有聽見。
紫元宗抱著那突厥醜女一直縮身在牆角,目光隻在青鳳身上。他稟賦原本不低,但被暗無天日的囚徒生涯蒙蔽了心智,使他心地還像十四五歲的少年一般單純。眼見各派間糾葛詭異奇崛,紫元宗卻毫不在意,隻一心關切青鳳的安危。
大廳中間登時空空蕩蕩,隻剩下白骨人魔半臥半坐的靠在覃秋山的屍體上。
李雲舟見狀回頭對弟子道:『快把你們師姑扶上凳子,石磚上涼,她重傷之下怎能撐得住?』
白骨人魔大聲應道:『少來這一套!我是突厥人,坐石頭上正合適。』伸手從懷裏摸出一顆紅色丹藥塞進嘴裏,蒼白的臉色登時泛起一抹淡紅,一縷發絲輕拂在唇邊,那孤單傲然的樣子真如玉梅臨風一般。
不一會,猴仆上來將廳堂中血跡屍體清理幹淨,擺上一個錦套小幾讓白骨人魔依著。
再過片刻,又送上熱茶點心來,大碟小碗的擺在檀木桌上。各派弟子也都各分得四個白麵饅頭。此時已過申時,日頭偏西。眾人早就饑火難耐,一見點心幹糧都暗合心意,當下也顧不得禮儀輩分,就在大廳裏相對站立而食。
趙秋玄待眾人吃喝少時,手中端起茶杯道:『諸位遠道而來。貧道安排不周委屈了大家,這杯清茶就權當賠禮吧!』眾人見他謙遜都躬身回禮,口中諾諾而言。
趙秋玄喝了口杯中茶水,轉頭對李雲舟道:『李掌門,貧道有一事不明,還請明言指點。』
李雲舟道:『趙道長請講。』
趙秋玄指著白骨人魔道:『方才在門外聽李掌門稱呼此人為親妹,難道她真是閣下至親麼?這人是突厥七星教高手,怎麼與道宗齊雲派有瓜葛?請聞其詳。』這句話也是在場大部分人想問的,於是眾人都停食不語,一齊把目光集中到李雲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