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鳳見父親言辭決絕,當下橫下一條心,咬牙想道:好!你們都眾口一詞都說我在說渾話,我索性就渾到底!她想到這裏,已經全然不顧一切,對柳樸山大聲說道:『爹!你怎能將我許配給這個安公子?你忘記我早已許了人了麼?』柳樸山一時不明她話中意思,不由得愣了一愣。
青鳳這句話大大出人意料,若是她已經許配人家,五台派自然不能再行聘禮,楚鶴齡急問道:『什麼?你已經許配給人了?是誰?是道宗裏的人麼?』
青鳳臉色平靜,指著程觀雲道:『不錯,是道宗的人,就是他!我柳青鳳已是許了程觀雲的!這輩子非他不嫁!』
大廳裏沉寂無聲,不知誰『撲哧』一聲首先笑出聲來,接著『嘿嘿,哈哈』的笑聲一片,五台派眾人更是前仰後合。楚鶴齡撫掌高聲道:『好!好!好!師姑許配給師侄,倒也新鮮別致,柳師弟,這般亂倫的因緣是你的意思麼?』柳樸山無言以對,九華派眾人個個羞愧無地,都默默低下頭去。
青城派掌門周風烈本來對青鳳心存同情,想等翻天令一事了結,便親自出麵勸說兩派掌門收回婚約。但青鳳一番話好似熱油裏的一點火星,激的他怒火萬丈,道宗的正統規矩在他心裏比性命還重,如何能容得有人如此胡作非為?當即伸掌在桌子上猛拍一記,厲聲道:『柳青鳳!你身為道宗弟子怎能說出這樣的禽獸之語,還不快快認錯,或許可免受責罰!』他見青鳳性子直烈,與自己有幾分相似,心中總對她有一絲好感,是以申斥之時言語裏也留下了餘地。
哪知青鳳早已將眾人視若無物,別人的恥笑怒斥在她耳中就如同雞鳴犬吠。傲然道:『你們要笑盡管笑,要罵也盡情罵,反正我是跟定他啦。他生,我就為人,他死,我就成鬼,哈哈,你們誰也管不著。』她放聲大笑,但語調裏已有淒楚之意。
周風烈怒道:『業障,先將你擒下再發落!』說著騰身而起,眾人眼前一花,周風烈已奔到近前,五指箕張,疾拿青鳳雙肩。青鳳身形不動,眼睛也沒有正視對手,霍然伸出一掌,周風烈手指還沒有碰到她的雙肩,卻見青鳳的手掌已經輕輕按在他胸口,他心中大駭,一個筋鬥向後翻出,落下地來又倒退數步,隻覺眼前金星亂冒,胸腹間氣血翻騰,過了好一會才緩過氣來,暗自矯舌不下:這女子道術真氣之強已遠勝道宗裏的各派掌門!難道她不是九華派的弟子?剛才她完全可以一掌將我心脈震斷,為何又手下留情?
這邊青鳳心裏冷笑道:哼,隻要觀雲和我在一起,我才不怕什麼青城派、五台派呢,觀雲......忽然瞥見程觀雲縮在牆角,滿麵紫脹,垂頭不語,便上前去伸手拉他道:『觀雲,你怎麼了?我剛才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嗎?』程觀雲聽見眾人的笑聲,羞愧的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此時見青鳳拉他,急忙縮手道:『別......別這樣,師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