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元宗心道『正是如此。聽那郎中說:苑君璋死後,突厥兵很快就潰敗逃散,而守城的頡利可汗更是一日數驚,直嚇得連夜棄城而去。其實突厥兵若是傾城出戰,唐兵無論如何也無法獲勝的。』
妹妹歎口氣道『這也是天意使然......你怎麼昏迷了兩天?受傷了嗎?傷得重嗎?』
紫元宗心道『我沒有受傷,也不知道為何會昏迷。我心裏一直疑惑,那天晚上為什麼我會忽然變的力大無比。很多年來,我早已發覺體內潛藏著某種特異之力,但是一直都不明所以。』
妹妹道『你身上確有一股罡氣,道術高深的人就能看出來。師傅說這股罡氣十分古怪,非正非邪且又不似平常修道之人所蓄斂的真氣。昨晚我以攝心術與你心語,就是想問問此事的原委。』
紫元宗心道『那可要叫你失望了。我從不知道「真氣」、「罡氣」是何物。發生的一些奇異之事,連我自己也是莫名其妙。』
妹妹道『沒有關係的,現在我已經不關心這事。隻想知道你後來怎樣?真的被封為將軍了嗎?』
紫元宗心道『我昏迷的兩天裏,唐軍隻留下少許兵士駐紮定襄,其餘人馬繼續往磧口方向追趕敵軍。我被兩個役夫抬著緊緊跟隨在隊伍後麵。後來聽說並州都督李績已經先於我軍追擊突厥人,我們這邊才放慢了行軍的速度,隊伍便在定襄城百裏之外紮營。』
『我醒來後不久,就有兵士來喚我,說是總管大人召見。我便隨同來人來到中軍大帳。那時將近黃昏,大帳中明燭如炬。在帥案後麵,坐著一個身穿將軍服色的人。他見我進賬,便上下打量我。我沒有行禮,眼睛與他的目光偶然相觸,也毫無怯意。』
妹妹道『啊,見了大將軍不行禮還跟他對視?這樣不是很無禮嗎?他怪罪你了嗎?』
紫元宗輕輕一笑,隨即傲然道『我本是清白自由之身,卻不明不白的在軍營裏做了十年牛馬,受盡了屈辱。還要卑躬屈膝的給人行禮?兵士向軍官行禮,是表示服從其節製。而我要服從誰呢?除了殺死苑君璋,哪一件事不是他們強迫我做的?我才不管什麼將軍總管哩!連死都不怕,還怕他怪罪麼?』
妹妹低聲道『嗯,是我說錯了,你別生氣,別想行禮的事了。跟我講講後來的事吧,李靖一定封賞你了,是嗎?』
紫元宗心道『李靖看我半晌,然後笑了起來,說道「好!還有些膽色!」問我道「你叫追月?」。我漠然看著他,不點頭也不搖頭。他負手在帳中來回走動,似乎在思量一件難辦之事。過了片刻,聽他歎道「可惜,可惜啊!」轉過身對我道「你殺死了苑君璋,為朝廷立下大功,按聖旨本應受封為羽林中郎將。可惜你身有殘疾,恐怕難當此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