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趙不再爭執,簡單的說明了一番,還重點提到,魚老七曾經把他的胳膊砍掉過,但是又長出來了。
“你們說的我一點都不記得,不過,我願意相信。”阿迪力咧嘴一笑:“既然咱們本該認識魚老七,還記得他有什麼特征嗎?”
“光頭,高大,很壯實……”我想了想,簡單的總結道。
“我想起來了,魚老七脖子後麵,有個紋身,好像是個老鷹。”老趙忽然說道。
“好辦!”
阿迪力用刀割下了水鬼後脖頸的皮。
這塊皮肉是水鬼身上唯一黝黑的部分,遍布褶皺,像是一灘爛肉。
將這塊皮肉鋪在冰麵上,展開。仔細辨認之下,確實有一個鳥獸的陰暗紋路,雖然變形的很厲害,但還是可以輕易分辨出。
見到這個圖案,我和老趙同時倒吸涼氣。
“真的是魚老七?!他怎麼會變成水鬼?”
我不由想起之前的事情。
魚老七是土狼的手下悍將,在進入墓室之前,砍斷了阿迪力的手臂。但是,那並不是我們第一次見到這個光頭土匪。
在我們剛剛開始進達到大黑山開始探險的時候,阿迪力為了證明自己有找到寶貝的能力,曾帶我們去撈他從前藏在三道子河裏麵的狗頭金。
當時,還有一撥人也在那裏打撈。對方人手比我們多,有三個水性好的人,全都下水了。其中就有魚老七。當時魚老七從水裏鑽出來之後,恐嚇威脅我們,揚言水下的時候要小心一點。那種語氣,顯然對自己的水性充滿了自信。
我們這邊,隻有阿迪力一人下水。最終的結果,是他帶回了相當數目的黃金。而對方三個人裏麵,卻有兩個人折在了水裏。
在三道子河裏,我們見過了一條大蛇――或者那是其他的什麼。這些都不重要,我們認為,是那個大家夥,幹掉了土狼的兩個手下。
阿迪力的水性無疑是極佳的,不論是撈狗頭金的時候,還是剛才的水下鏟鬥,都足以證明。這一點上,他和失憶之前,沒有區別。
但是,魚老七的水性,也是非常厲害。在那條大蛇盤踞的河道裏麵,卻能生存下來。可見他的本事。
在那個時候,魚老七浪裏白條一樣,水下如履平地,牛鬼蛇神都奈何不了。如今,自己卻變成這幅模樣,成了橫死的水鬼。
魚老七為什麼沒死在大黑山?他是怎麼逃出來的?為什麼會到了這裏,又為什麼會變成水鬼,藏在偏僻的太平湖裏,襲擊奸殺女子?
他的身體發生了改變,變得不再像人,這到底是什麼緣故?
沒有人能給我們答案,因為這水鬼――或許應該叫做魚老七,已經成了一具屍體。
屍體裏麵的蟲子,仍在陸陸續續的從斷口處向外爬動,不知道爬向了哪裏。有些白色蠕蟲剛一見到空氣就死了,屍體留在血漿裏麵,不再蠕動,漸漸變得幹涸。
蟲子,又是蟲子!
我忽然覺得這些黑色或色白的蟲子極其惡心,讓人憤怒。
從那墓室裏便是這樣,蟲子從金俑身體裏麵飛了出來,鋪天蓋地,吞噬著生命。那些土匪,全都死了,不是被蟲子啃的隻剩下枯骨,就是自殺。
我們好不容易逃到了大黑山之外,卻依然躲不開這些魔鬼。東高村裏,那邪煞怪蟲,毒的能把活人化成水,那隻母蟲,更是凶殘的好像殺人猛獸。
而眼前的魚老七,他的相貌變了,身體變了,甚至已經變得不像人了。他的身體裏麵,竟然也被詭異的蟲子當做了巢穴。
這些蟲子為何如此恐怖?帶來殺戮,死亡,恐懼?!
忽然之間,我心中生出一種荒誕的假設。
如果,隻是說如果。
魚老七變成這副模樣,有沒有可能,是因為這些蟲子?
會不會因為這些蟲子的緣故,他才變成水鬼,才活在了水裏,變成冰湖裏的幽靈?
匪夷所思的假設,衝擊著我靈魂的最深處,帶給我無盡恐懼。
“當時那些土匪是被蟲子吃掉的,現在魚老七的身體裏麵,也全是蟲子……老趙,你說這些蟲子會不會是從墓室裏來的?”
“很有可能。”趙平凡的臉色比我難看。
同樣經曆過古墓裏的一切,身邊也曾包圍充斥著那些詭異的蟲子。如果說魚老七體內已經成為了蟲子的巢穴,那我們自己呢?
想到這裏,冷汗順著腦後冒了出來,我卻不敢去擦。生怕一伸手,摸到的不是冷汗,而是一隻隻蠕動的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