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是緊張的看著對麵的那個人,按照年齡算的話,我們兩個人的歲數應該差不多,但是對麵的那個他看起來卻格外的蒼老,如果不是告訴我他是我的戰友,我可能會覺得,他是一個已經接近垂死的老人。
楚明義一直非常緊張的站在我的身側,眯著眼睛觀察著麵前的這個人,似乎渾身上下都充滿了警覺。
我深吸了一口氣,剛想要張嘴問一問的時候,對麵的那個老人卻忽然開了口。
“我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我知道你會再來找我的,自從你那天和那個小夥子過來找我買水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到了,隻不過為什麼你沒有把他帶來?”
我一下子弄了一下,隨便找了一個理由搪塞過去,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人,不過這句話說出來,就證明他一定有故事。
“你們兩個人跟我到後麵來吧,前麵是開店的地方,不適合說話。”
我和楚明義對視了一眼,雖然非常緊張,但是還是跟在那個人的身後走了進去,穿過了一堆貨物,我聞到了一股非常濃重的塵土和發黴的味道。
我不由得看向了左右兩側,全部都是一些基本上已經過了期的貨物,看起來有年頭了,我甚至看到了我小的時候才會吃的一些零食,想必現在的年輕人,是絕對不會看一看這些東西的。
穿過了一條走廊,我們來到了中間的一個屋子,這個地方應該是一個一室兩廳的房子,最小的那個房子是挨著外側的,所以他把牆體直接打掉了,改成了一個小小的小賣部,往裏走,就直接走到了客廳的地方。
屋子裏麵很黑,比小賣部的地方還要黑,裏麵開著燈,但是那個燈光非常的昏暗,上麵落了很多的油泥和塵土,所以,讓整間屋子裏麵顯得非常的詭異。
那個人直接坐到了我們對麵的一個板凳上,我向屋子裏麵看了一圈,裏麵隻有幾把椅子,我把椅子拿了過來,分別放在了我和楚明義的身前。
“既然你已經猜到了我們會過來,那麼想必你也知道我們此行的目的,你認識我嗎?”
我把話問的非常的直接,因為我猜想這個人已經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果然在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默默的點了點頭。
“特別行動組,當時你們可是部隊裏的紅人,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但是對比起你們,我們應該才是貢獻最大的吧,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淡淡的笑了笑,其實剛開始的時候,我並不知道這個人的身份是什麼,我甚至不敢確定他和我是不是戰友的身份。
但是一來二去之間,我從他的言談話語當中,忽然感覺到他的身上有了一種很霸氣的感覺,雖然他現在看起來非常的蒼老,但是無論是他說話和走路的方式,都讓我感覺到他好像真的是受過非常嚴格的訓練。
但是最重要的,是在他剛才轉身的瞬間,我看到他的腰間有一個傷疤,而那個傷疤非常的獨特,不由得讓我想起了一段往事。
我沒有很著急的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仔細的觀察了一下他,我忽然發現他之所以顯得蒼老,也許並不是他自己的原因,而是因為他受過非常嚴重的傷,導致他的腿部應該完全不能受力。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來自於突擊隊,你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是因為你在那次行動當中受傷了,但是你很幸運,因為參加那次突擊行動,除了你以外,所有人都死了。”
我很是平靜的說出了這番話,但是心裏早已經波濤洶湧,我忽然一瞬間好像跟他找到了共鳴,我們兩個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一樣的。
都是參加過一場非常特殊的行動,在那場行動當中,所有的戰友都已經去世了,我們兩個人有一個共同的身份,就是唯一的幸存者。
也許是因為這種共鳴的身份,對方的那個人很快就點了點頭,他身上那股子霸氣也消失了,默默的開了口。
“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是突擊隊的人,而且我是突擊隊當中最年輕的狙擊手,當時我們奉命去執行一個任務,可是在執行任務的過程當中,部隊受到了突襲,我們一直猛衝,但是沒有任何的作用。
我們和你們這些特別行動組的人不一樣,我們所參與的任務都是一些非死即傷,都意味著我們幹的是一些別人不能幹的事情。
所以每一次我們出行動的時候,都會說出我們自己的口號,雖然不能同年同月生,但是我們相信,就算是行動失敗,我們要死在一起,那一次所有人都履行了諾言,隻有我一個人活了下來。”
他說話說的非常慢,而且聲音也非常的沙啞,似乎還有一些口齒不清,我微微的眯起眼睛,借助微弱的燈光看向了他脖子的位置,有一個非常淺的疤痕。
可是當我看到那個疤痕的時候,卻不由得心裏抽了起來,疤痕雖然很小,但是受傷的位置卻很獨特,他在這個地方受了傷,應該是傷到了他的聲帶,居然能夠活下來,確實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