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白癡為帝,政局動蕩(1 / 3)

晉惠帝司馬衷(259—306年),字正度。是晉武帝的第二個兒子,公元290—306年在位,是中國曆史上少有的一位癡呆皇帝。

晉武帝司馬炎完成建立晉王朝統一全國大業之後,開始懈怠政事,醉心遊樂。他喜好女色,後宮的美女竟多達萬人。他所寵愛的女人也很多。這些美豔的女人先後替他生下了26個兒子,不幸的是,皇後楊豔所生的嫡長子司馬軌兩歲時就夭折了,次子司馬衷成了事實上的長子,按照中國立嫡立長的繼承人製度,要立司馬衷為太子,然而司馬衷卻是個大白癡。

■貴為太子,弱智低能

司馬衷天生愚魯,長到七八歲還不認識一個字,雖然請了不少博學的師傅教誨開導,但都無濟於事。他九歲被立為太子,因為傻,一直讓晉武帝憂慮,也起過換掉他的念頭。但晉武帝的皇後楊豔卻堅決不同意,她反對的理由也很冠冕堂皇:“立嫡以長不以賢,豈可動乎。”皇帝和皇後的感情很好,於是耳朵一軟,依然讓傻兒子做太子。

楊皇後是司馬衷的生母,她除了這個傻兒子之外,另外還有兩個兒子,而且都很正常,就是堅持立嫡子,也不一定非要立這個白癡。原來,楊皇後也有自己的打算。晉武帝雖然和她感情不錯,但也很花心,兒子也那麼多,就不免讓楊皇後感到了威脅。若是因為太子笨而廢掉他,無疑是打開了一個缺口,即使立自己的兒子做太子,以後萬一皇帝又喜新厭舊地改了主意,又看上了別人的兒子,豈不糟糕?這可是關係到自己和家族地位的大問題,還不如現在就死守原則,讓皇帝無機可乘的好,因此她就一定要堅持維護這個傻兒子。後來皇後楊豔去世了,臨死前把堂妹楊芷推薦給皇帝,立為皇後。這個楊芷也是個美人,很得晉武帝的寵愛。她繼承姐姐的遺願,也對維護太子的地位不遺餘力,這麼一來,司馬衷的太子地位就更加穩固了。

但是,司馬衷的傻氣可是大名遠揚,朝中大臣沒有人不知道的。大臣們覺得這位太子將來做了皇帝,肯定無法處理政事,也勸晉武帝廢掉他。大臣和嶠曾經拐彎抹角地對晉武帝說:“皇太子天性‘淳樸’,有上古之風。可現在早就不是上古之時了,人情險惡,恐怕太子將來掌管不了陛下的家事。”雖然表麵上恭維這位太子“有淳樸古風”,其實就是在暗示他腦子不夠用。但晉武帝卻對此置之不理。後來有一次晉武帝對他們誇耀起自己的兒子最近頗有長進,還叫他們親自去問問。回來之後,幾個馬屁精就說太子果然長進不小,皇帝說的一點都不錯。和嶠卻老老實實地說:“太子還是和原來一樣嘛。”弄得皇帝特別不高興,當下拂袖而去。大臣衛瓘趁晉武帝舉行宴會的時候,假裝酒醉,倒在禦座麵前,對皇帝說:“臣有事情要啟奏陛下。”皇帝問他什麼事,他猶豫再三,用手撫摸著禦座,嘴裏含含糊糊地說:“這個座位太可惜了。”晉武帝馬上明白他是指太子不堪為帝,但是假裝聽不懂,說:“你在胡說些什麼,肯定是喝醉了吧。”接著,吩咐侍從把衛瓘扶起來送走。

然而晉武帝對於傻兒子的水平,也並不那麼看好。既然立他做繼承人,就得讓皇位一代一代地傳下去。那太子是不是有生育“聖嗣”的能力,可是個大問題。晉武帝可能是覺得兒子傻,對這男女之事未必開竅,就派了一個才人謝玖前去“教導”,沒想到傻兒子在這上頭倒不含糊,不久謝玖就懷孕了。晉武帝十分高興,也使他對傻兒子的信心又增加了幾成,於是就為他張羅選妃的事情。

太子選妃無論是對皇家還是全國百姓,都是一件大事,因為這選上的就是未來的國母,母儀天下,坐鎮後宮。皇親貴戚、王公大臣便紛紛物色自己家族的女子,積極活動,準備促成一段美好姻緣,從而使家族榮顯。

晉武帝在常年的征戰中,很賞識征東大將軍衛瓘,了解衛瓘的家族,對衛瓘的女兒十分滿意——據說白皙、漂亮,很有風采。和衛瓘競爭的是晉開國元勳賈充。賈充生有四個女兒:前妻李氏生兩個女兒,後妻郭氏也生兩個女兒。長女賈荃已嫁司馬師的兒子齊王司馬攸。賈充官高爵顯,拜車騎將軍,出任朝廷首輔。最為關鍵的是,當初司馬炎被立為太子,全得力於賈充。所以,司馬炎對賈充一直十分信任。

荀勖是武帝的心腹,和賈充這個工於心計的人臭味相投,交誼甚厚。他為了讓賈充的女兒當上太子妃,先請賈充的妻子郭槐用重金賄賂楊皇後的心腹左右,讓她們讚譽賈充的女兒品貌端莊、聰慧文靜,有賢德,有美貌,可以選為太子妃。楊皇後信任左右,天長日久,自然心動,對賈氏的女兒頗有好感,認為名聲這樣好的女子一定十分不錯。荀勖雙管齊下,在朝中聯絡荀豈頁、馮瓘等一班人員,在各種場合,盛讚賈充的女兒德才兼備,不可多得。荀勖隨後幹脆上書武帝,稱賈充女兒姿德淑茂,可以列入候選。

武帝司馬炎一直不表態。司馬炎有自己的看法,但既然朝野鬧得沸沸揚揚,都說賈充的女兒十分出色,這事得和皇後商量。武帝問楊皇後:“太子的婚事,有什麼想法?”楊皇後說:“賈充的女兒據說才色都不錯,大概真的十分出色。”武帝問衛瓘的女兒如何?楊皇後說:“稱讚衛瓘女兒的人極少,想必才色平平。”武帝司馬炎搖頭說:“賈氏的家族悍妒,不大生兒子,身材矮小,皮膚微黑,貌不秀美,這就是賈氏子女的‘五不可’,其中一不可都不可取,何況兼有?而和賈氏相反,衛瓘家族天性仁賢,子女白皙,身材修長,相貌秀氣,尤其人丁興旺。賈氏和衛氏的女兒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