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下,有一大片茂密的森林。這裏古樹蒼天,鬱鬱蔥蔥,碧綠的像一整塊巨大的玉石。這森林綠的是這麼濃鬱,仿佛連陽光也射不進去。
這一片廣闊的原始森林,據說從遠古時代就存在了,裏麵各種珍禽異獸層出不窮。同樣,它也是這個世界上最危險的地帶之一,危險到整個大陸的獵人都不敢進入。
這就是大陸上著名的死地之一,幽暗森林。
在森林邊緣居住的人類傳說中,這森林是世界上最巨大的陷井,進去的人,還從未有活著出來的。千百年來,人類對它的恐懼,早已超過了好奇,幾乎從不會有人到這裏來探險。
在這片森林的另一邊,是一片沙漠。這片沙漠從北至南,縱橫千裏,無邊無際,與森林相鄰的地方,隻是它的一小部分地域而已。這片沙漠之中沒有水,沒有綠洲,也沒有任何可以在其它沙漠地區頑強生存的植物。這裏除了沙,還是沙,隻有沙。
滾滾黃沙,在烈日下像流淌的金水,感覺就是給人看上一眼,也會讓人立即感到眼睛發幹。隨風卷起的沙塵,像一條條毒龍,肆意的嘶吼著。可是這些毒龍在前一刻,還張牙舞爪,一到森林邊緣,就立即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過。
生機盎然的巨大森林與死寂荒寥的無邊沙漠就這麼相鄰,兩者的分界像用刀劃出一樣明顯,實在是分外詭異的一幕。
此時的沙漠之中,竟有一個人在沙中爬著。他渾身滿是沙土,幾乎已經成了一個沙人。他漆黑的頭發長而淩亂,下巴上滿是濃密紛雜的胡須,怎麼看都是至少兩三年未曾整理過的模樣。他身著一件奇異布料的黑色衣服,但上麵已經滿是破洞。如此一副邋遢且猥瑣的樣子,就算山裏的野人跟他一比,也立即變得整潔高貴起來了。
這個邋遢的家夥,在沙中遙望著幽暗森林。視線裏出現了綠色讓他激動萬分。那片綠色在邋遢男眼中是那麼奪目,那麼溫馨,簡直是世間最動人的色彩。他半邊身子都浸在黃沙裏,兩隻手在沙中劃來劃去,努力向前爬著。
沙漠中炎炎的烈日下,他就像個垂死掙紮的小蟲,不停的奮力扭動著身子。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動作越來越慢,看來已經精疲力竭。在離森林不遠的地方,他終於停止了努力,不甘心的看著前方的一片蒼翠長歎一聲道:“你妹的,看來哥要死在這裏了!”
“老子穿越至今二十三年了,日子一天比一天苦逼,這是主角該過的日子嗎?擺明了坑爹啊!爺爺好歹也曾經是職業學院的高材生……
邋遢男幾句話裏,出現了“哥、老子、爹、爺爺”等指示代詞,就是沒說“我”,充分的展現了其家教水平。可惜他一番抱怨還未說完,一陣風又帶起了沙塵,灌了他滿滿一嘴沙子,堵住了他後麵的話,否則不知道讓他說下去又會帶出來多少親戚。
雖然事情過去了很久,邋遢男仍清晰的記得穿越前他正在補考毛概。《毛主席思想概論》(簡稱毛概)是幾乎所有大學生都要學的一門課,這門課是偉人的思想,充滿了智慧自不用筆者多言。不過以邋遢男的智商很難理解偉人的思路,所以他掛科了。
掛科就是該門課不及格,會影響到畢業證能否拿到手。邋遢男上的那所小小的民辦職業學院裏,雖然都是混文憑的,但大多數同學還是會為考試應付一下。可邋遢男卻是一個很極品的家夥,在學校裏除了玩遊戲,就是看小說,從來不曾上課,也沒有在考試前複習。掛科後還有一次補考機會,補考通過也可以按及格處理。但他仍然沒有珍惜這次機會,直到到考場上,腦袋裏還是空空的,什麼也不會。
腦子裏沒有東西,隻能靠雙手解決。所以他準備了一份很工整的小紙條,好打小抄。這對於他來說已經很難得了。所有認識他的人可以為他作證,他從未寫過如此工整的字跡——工整到他自己都能認出來上麵寫的是什麼。
可惜他的辛苦沒有獲得回報。考試才開始,他便出師不利,小紙條剛拿出來就被監考發現而沒收了。幸好監考放他一馬,並沒有說他作弊,仍讓他留在考場。但此時滿試卷的考題,字分開來他每個都認識,連在一起就沒一道他能懂了。
形勢雖然十分惡劣,但他仍沒有放棄。邋遢男一向認為,古往今來成大事者都要具備一項品質,那就是臨危不亂。他相信自己是一個以成大事的人,所以趴在桌上耐心的等待著機會,希望前後左右的哥們寫完之後能支援災區。可等待的過程實在過於無聊,他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等他醒來,就已經出生在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這不科學。”穿越之後他高喊著,可是這句脫口而出的喊聲聽在他耳裏卻便成了一句嬰兒啼哭。“哇——”
“尼瑪,還是魂穿。”這是嬰兒的第二聲哭。“哇——”
他看過無數穿越小說,覺得自己就算真有可能穿越,也絕對會用轟轟烈烈的穿越方式,比如墜樓、車禍、飛機失事,最起碼也要來個炫麗的天打雷劈。哪有考場上睡著會穿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