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過後的訓練項目是真的打槍。
喬茜茜突然變得亢奮起來－－自從主動請纓上去裝了一回槍，她好像就不怕黑漆漆的槍了。
麥鈴示範了幾次，講解注意事項，特別是握槍的姿勢，“許多新兵都因為姿勢不當而受過傷，希望你們不要太大意，哪裏該用力，哪裏要放鬆，都給我記牢了！”
“是！”
射擊場的靶位也隻有一百多個。一二訓練場的上千新兵都集中此地。黎藍輕易就找到了正巧在自己班左邊的陸銘曜他們班。
相視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每個班隻有八個靶位，黎藍這排女生自然是第一番上陣的。好在413所有成員都沒怎麼害怕，不像右邊的2班，有一個女學員死活不敢上位，一邊哭一邊拚命後退。最終，他們班的教官無奈，隻能先讓後排男生頂上。
同時，也派了學生會幹事去安撫那名女學員。
新生打靶同樣有老生在身邊指點。
負責指點黎藍的是一個帥哥，說具體一點兒像個兵痞，臉上一點兒也不嚴肅，笑嘻嘻的。他說他叫彭程燁，現任學生會宣傳部部長，如今也是大三計算機係4班的。
“小師妹，等真正開學了，學生會招新的時候你也來宣傳部吧，我一定罩著你。我們部可熱鬧了，副部長可能幹了。”
“小師妹，聽說你負重五公裏跑得特快，不過你別怕這槍。這玩意兒欠揍，你隨便打幾下，子彈就能跑。”
“聽她們都叫你藍藍，我也這麼叫你吧。”彭程燁非常熱情，“來，藍藍，我告訴你怎麼放受力最小，不容易受傷。”
黎藍閉了閉眼，隻覺得耳邊吵鬧異常。可摸到槍，往日和陸銘曜在射擊場一起訓練的時光便從腦海掠過，她嘴角一勾，不由往左邊看了過去。
也上位了的陸銘曜仿佛感覺到她的注視，微微側頭，露出一個溫柔的笑。
彼此都清楚對方的笑容包含著什麼。
第一次打槍，用臥姿。
黎藍習慣性地檢查了槍支，發現用的隻是空包彈，心裏也放鬆了些。可彭程燁不停在耳邊說話，她緊了緊手指，隻當是幹擾訓練。
當麥鈴發令，黎藍果斷地朝百米外的圓形靶連發五槍。她很肯定自己的成績，側頭對上陸銘曜的笑意，嘴角也彎了彎。
倒是彭程燁被這突然的五槍嚇了一跳，他原以為想黎藍這般長得嬌俏可愛的女生多少會有一絲怯意，可就是上了靶位，她還是一臉淡定。但他怎麼也無法想象，她會毫不猶豫地連發五槍。
“藍藍，你是不是忘記鬆手了？”彭程燁回過神來，安慰道：“別難過，雖然可惜了另外四槍，可也試過了，不遺憾！”
黎藍猛地站起來，對彭程燁一笑，“多謝師兄的幫忙。”
彭程燁被這笑晃了眼，傻乎乎地擺手，“沒啥，我也沒怎麼幫忙。”
“報靶！”百米外的觀察員揮動手勢，這邊的報靶員司空見慣。
“一號靶，48環。二號靶，40環……五號靶，40環！”
黎藍皺眉，陸銘曜怎麼可能才打出40環的成績，她看向他，發現他也是一愣，望向靶子，隨即失笑。
心存疑慮，黎藍也望向隔壁場的5號靶子，盯了幾秒，靶子放大的影像折射在視網膜上，她很清楚地瞄到，靶子上隻有4個洞口，而且，其中一個洞口比另外三個要大一點。
顯然，陸銘曜有兩槍打在同一個位置。
那邊的觀察員漏看了這樣的細節罷了。
黎藍嘴角也不由勾了勾，真不知道陸銘曜是不是故意的……無意間瞄到他們隊伍最後的沉橋，突然專注於前方的沉橋扭頭看來看她，深色的臉上浮現一個比較和藹的笑容。
他這是怎麼了？
“藍藍。”喬茜茜遲疑地喊了聲，“你……”
黎藍把注意力從陸銘曜那邊轉回來，有些迷惑，“怎麼了？”
她這才發現自己這邊已經報靶結束，笑了笑，“子佩，我剛才沒注意聽，你們打得怎樣？”
“李玫37，阿雅34，薇薇41，茜茜47，熙熙42，我50，麗娜39。”葉子佩麵無表情地說：“他們說你10環，隻中一槍。”
這倒讓黎藍不解了，雖然為了高考有兩個星期沒去訓練，可前半個月跟著顧三特訓，她那時候吊著磚頭也能滿環，怎麼這會兒輕裝上陣反倒失了準頭？
將信將疑地朝自己的靶子看去，還真的隻有一個洞，而且這個洞和別人的差不多大，不比陸銘曜的大……
下意識地瞄了瞄四周，她怕顧三又罰她在大庭廣眾之下蛙跳。
“難道真是術業有專攻？”郝薇呢喃，“藍藍，你打算怎麼辦？”
黎藍聳肩，“隻能練了。”她還是不太理解自己明明都瞄準了，怎麼還會有4槍放空，太不合常理了，連沉橋都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