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的秋天,許諾又隨父母回到了這座小城。這是一個叫做清和的小城,小城如名字一樣清麗,祥和。沒有大城市的紙醉金迷與浮躁華麗,卻有著以一種平易近人,淳樸自然的風味。東北的氣候,四季分明,空氣比起許諾在南方的城市要清新好多,沒有烈日炎炎的四十度,也沒有涼徹心脾的陰冷。
許諾從睜開他人生的第一眼開始,到穿著開襠褲調皮搗蛋,再到上學翹課打架欺負別的孩子,都是在這麼一個地方。而在南方的兩年裏,這個地方始終縈繞在他的心裏,在那裏麵裝滿了他整整兩年的思念。隻不過十六歲的他並不清楚,這種思念是對於過去的那些熟悉可愛的人,還是對於這個家鄉,更或許是他天生眷戀著這裏。
走下火車,許諾輕輕的呼了一口氣,“呼···還是和兩年前的一樣清新。”站在這個小站,他感受到了久違的熟悉感,親切,懷念。
“我說我不想去南方的,你們非得去,現在不是又回來了嗎?這是何苦呢,你們白白的浪費了我兩年的大好青春啊!”許諾小聲嘀咕著。
雖然聲音不大,但還是被他媽媽聽到了。“哎呦~~”,許諾被他媽媽掐了一下,然後就到看到他媽媽臉上掛著明媚且溫柔的笑容但卻咬牙切齒的說:“咋的啊,諾諾,誰叫我是你媽媽呢,你耐我何,你能把我怎麼樣呢?”
“媽,美麗的母親大人,請別叫我諾諾了好嗎?我是個十六歲的男孩子,都說過好多次了,別弄這麼個娘娘腔的小名好不?”許諾幾乎是在哀求。
小時候這麼叫倒無所謂,但是對於已經步入青春期的許諾來說,他實在是忍受不了這個名字了。
”好啊,如果你現在大喊一聲許諾的媽媽是天底下第一大美人,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柔最體貼最賢惠的媽媽,我以後就不說”,媽媽眨了眨左眼,像個小姑娘一樣。
許諾見此狀況確實是極其不滿,但也隻好不與她理論保持沉默,心裏默念“我心靜如水,任你花招百出,我自巋然不動,花招百出,巋然不動···”
還是聽到了某人小小勝利之後得意的奸笑聲,那聲音仿佛在告訴許諾,小樣,和老娘鬥你這個小屁孩隻有灰溜溜的結局。
許諾隻有和他淺淺噙笑的老爸一起做搖頭狀,沉默了好半天的男人終於開口,“好了,一大一小。沒個正形,別鬧了。月雯,不要總是欺負小諾了。”顧月雯不情願的作罷,撅了撅嘴還向她老公吐了吐舌頭。
兩年前,許諾的父母突然做出要去南方生活的決定,說走就走,帶著剛剛念完初一級的許諾便離開了這個小城。小許諾卻從來都不知道原因,他不問,父母也不說。而兩年之後卻又突然決定回來,許諾還是沒有問原因,但是這一次無論是什麼,許諾都無比的開心。許諾的媽媽叫做顧月雯,爸爸的名字是許燚。
許諾有時候會突發奇想覺得自己的名字比起父母的聽起來要隨意許多呢?許諾?哎···怎麼聽來聽去還是感覺是個女孩的名字?所以這個事另許諾一直耿耿於懷。
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這根本不能體現出他生猛的男子氣概嘛,太娘氣了。
他從來不主動去關心父母都是做什麼的,反正他不缺用,不缺花,錢從來不是他擔心的問題,不過他也沒有大肆揮霍的習慣。家對他來說是一個很溫馨幸福的地方,沒見過父母吵架。
回到離開兩年之久的家,許諾終於滿足的長舒一口氣,把行李一股腦扔到自己的房間,然後三步並作兩步的衝向自己的床,心滿意足的在床上蹭來蹭去,像一頭吃飽了的小豬羔愜意的趴在自己的小窩。
許諾的家,一百二十平米的房子,三樓,位於C小區。屋內家具雖說不上昂貴華麗,但是房內的構造,家具的擺放,還有色彩的搭配等等,都可以看出品味的不俗。許諾了解到這些好像都是他母親的功勞,不過他對此表示懷疑和好奇,那個瘋女人能有這個本事?
整理了自己的物品,簡單收拾一下自己的房間,完事之後,許諾便走下樓來,他想要一個人在小區裏走走。
東北的初秋涼爽起來,夏季裏短暫的炎熱已經煙消雲散。抬頭看著這片藍色的天空,想要將那份淡藍色盡收眼底。
“這南方的破地方從早到晚連個藍天都看不到。”許諾又在抱怨他在的南方的悲慘遭遇了,看得出來,他是真的不喜歡那裏。走到小區裏最大的一棵楊樹下的時候,許諾停了下來。
他保留著許多關於這棵樹的記憶,關於兒時無憂無慮的時光。陽光透過稀鬆微黃的樹葉,映到他的臉上,許諾看著看著竟然出了神,有一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小時候,那個歡聲笑語的年紀。在樹下就這麼站著,差不多五分鍾之後,他低著頭繼續散步。
低著頭走路的習慣是他去南方時候養成的,這兩年的時間裏他成長了許多,性格也有些孤僻了。許諾抬起頭,看見對麵走過來一個年紀相仿的女孩女孩手裏拿著一個蘋果邊走邊啃,也不管有沒有什麼灰塵會被吃進肚子裏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