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遊的時間總是不夠的,看著窗外轟鳴而起的飛機,馬科斯光是想想手頭那堪比山一樣的工作量就有感到胃疼。
回想起這一次的旅程,天蔚藍如洗滌過後一般幹淨,沙灘上沙鷗翔集,螃蟹在沙灘上留下一道道縱橫交錯的痕跡,有海水席卷而過,衝刷在腳上的感覺堪比女孩白嫩的小手一般舒適。
隻可惜,自己在這裏還沒有見到能讓自己怦然心動的女孩,年已二十九的他仍然還未看上任何一個能讓他低頭的女孩。
要麼太俗,要麼毫無文化底蘊可言,曾今在朋友的撮合下與不少漂亮的女孩都曾見過麵,自己從麻省理工畢業所學到的知識完全無法與那些女孩對接,單單從氣質這一點而言就沒有能讓他滿意的,在嚐試和她們談論人文乃至科學,一雙茫然的眼睛照射出自己還算俊朗的臉龐,這讓馬科斯覺得自己蠢的無可救藥。
他也知道自己擇偶標準奇怪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不少朋友都曾勸過他這一點,但他始終以同樣的言辭回答他們:
“我的人生已經向社會低過太多次的頭了,如果我連自己終身的羈絆都可以商量的話,我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意義?”
所以,直到現在他都仍然是單身狀態。
都說一方山水養一方人,但馬科斯覺得這些身著當地特色服裝的女孩和他在洛杉磯的女孩沒什麼不同。眉宇間依然停留著對金錢的渴望,世俗的眼光甚至能左右她們對自己的看法,毫無意義可言的小資情懷更是對馬科斯而言不知所雲,他很像知道如果這些人不是生活在一個工業化可以輕易解決溫飽的世界裏,她們還能接著麵朝大海,春暖花開嗎?
坐上了一般的經濟艙,以他的財力大可以選擇去商務艙,但他仍然是選擇去坐經濟艙,節約這種已經快被白鷹人民遺忘了的美德在他的身上還殘留著些許。白鷹的人民似乎忘了,當年的西部的牛仔們是怎樣艱苦而清貧的向西部荒漠開荒,辛苦節約下來自己的口糧來為後代留下一筆寶貴財富的財富。
這種經濟艙以兩座為一列,馬科斯胡思亂想著將要和自己一同飛往白鷹的同座的究竟是怎樣的人。
希望不會是一個味道很大的胖子。
“你好。”清冷而不失禮節的話語打斷了馬科斯的胡思亂想,那種中性而偏向女性向的語調與倫敦腔特有的優雅讓馬科斯感覺到自己的內心有一根弦似乎被撥動了。
抬頭看向那個聲音的主人,第一次,他感覺到了喜歡上一個人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明眸皓齒,一襲秀麗長直的黑發如瀑布一般散落在身後,明顯是東方特有的柔順的臉部線條讓他想到了落基山脈的曲線,自然而又優美。
身上的衣物幹淨得體,雖然在這個不冷的天氣裏穿著風衣有點奇怪,還帶著圍巾就更奇怪了,但就是這樣的一身衣物,更是襯托出她的幹淨。
沒有香水的味道,隻有一點點淡淡的檸檬香氣混雜著沐浴露那特有的幹淨氣息,聞起來讓人心曠神怡。
身姿挺拔而修長,與其說是特意修煉出來的禮儀,倒不如說是從軍隊中錘煉出來的鋼鐵般的硬朗。
臉龐上的表情無悲無喜,感覺就像是在陳述一件事情,無論她麵前是男是女,是俊是醜都是這樣的表情。那雙蔚藍色的眼眸裏,馬科斯覺得自己還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夥子。
她帶給自己的氣質,就像是獨自煢煢孑立與河畔旁的蓮花,自顧自的開放著自己的美麗,舉世譽之而不加勸,舉世非之而不加沮。
不,那更像是開放於戰火當中的紅梅,在汙濁中成長,在火焰中綻放,她曾見過這個世界的黑暗,卻又不被黑暗所侵蝕;沒有選擇逃離黑暗,卻用鋼鐵般的自律約束著自己來改變那黑暗。那種氣質甚至讓馬科斯感覺見到了主麾下的戰爭天使一樣,聖潔而凜冽。
眉頭微蹙,馬科斯才從自己的震撼中回過神來,結結巴巴的就像一個初戀的男孩一樣局促不安。
看著剛剛那位就坐在他的身旁,馬科斯第一次想虔誠的向上帝做一次禱告,讚美他。
馬科斯感覺他的心髒已經想先替大腦做出選擇,搏動的毫無規律可言,那一雙手被黑色的手套遮掩實實,但袖口和手套間不經意漏出來的白皙就像大自然無心畫出來的留白一樣惹人遐想。修長的手指在包中翻動著什麼馬科斯不知道,但他感覺那是他的心弦。
而從包中拿出來的東西就更讓他驚歎了,那是一本漢語書,他用他那磕磕巴巴的漢語認出來了那本書的名字:
《馬克思主義哲學具體概括與論證》
(純屬作者本人腦洞,大概不存在這樣的書吧)
厚厚的一本書完完全全的擊潰了馬科斯的內心,一個懂馬克思主義哲學的佳人,從思想上就已經完全打翻那些俗脂豔粉。
“飛機即將起飛,請各位尊敬的旅客做好準備。”機艙內傳來了起飛的提示音,馬科斯現在隻想著把時間拉的很長很長,最好這一次的航班永不降落,最好能就這麼化作自己的一生。
“那個,能問一下您的名字嗎?”特意用自己磕磕巴巴的漢語去向那位佳人詢問她的名字,馬科斯深怕自己唐突到了這位佳人,左思右想間還是小心翼翼的詢問了那位佳人的名字,這是第一次,馬科斯感覺這個世界對他露出了微笑,他絕對不能放棄這個命運對他的垂青,如果他就這麼看著他從自己的身邊劃走,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