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選擇同流合汙,又或者袖手旁觀,但他沒有,他選擇怒吼。
他早已做好了準備,為了那虛無縹緲的正義而殉道而死,無怨無悔,至死不渝。
玲娜曾經對這種虛無縹緲的正義而嗤之以鼻,她有著以利益為基礎的善惡觀來來看待這個世界,超脫的就像一個隱士,笑看這個紛紛擾擾的塵世。
現在她決定了,加入了到這個塵世當中,這個世界很糟糕,有很多令人失望的東西存在著。
可是也有那麼美的蓮花存在於這裏啊,那麼的看似遙不可及,實際上也確實挺遙不可及的。
但總有淡淡的幽香在倔強的與這個汙濁的世界抗爭著。那麼淺淡,那麼純粹。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成則無人知曉,敗則蠅營狗苟。
這也正是這個世界還值得奮鬥,值得我們歡笑,值得為之流淚的理由。
將爺爺桌上厚實的材料全部放入包中,玲娜很想關上窗戶,但為了避免被牽連,她還是靜悄悄的離了開來。
留念的看了最後一眼,咬著下唇向外走去。
路上,少女的背影被月光拉得很長很長,嘴角的鮮血流了下來,小徑上空無人煙,秋風吹拂過大地,草木簌簌作響,像是在為之喝彩。
她沒有讓自己父母來這邊接她,她不想他們就這麼平白無故的死去。
所以,她隻能一個人回去,路程雖艱,但未嚐不是一種磨礪?
兩人就此分別,這一夜,改變了他們兩人之間的命運,也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
……
“我這邊已經處理完了,羅茨男爵先生。”上了車,往燈火通明的倫敦開去。
單手打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接通羅茨男爵的電話,用藍牙耳機接聽著。
在響了良久之後,羅茨男爵那懶洋洋且輕佻的聲音才從聽筒中響起。仔細聽,依稀能聽的出那片還能有酒吧裏男男女女歡呼雀悅的聲音,被低音炮放大到振聾發聵的音樂聲從裏麵傳出。
“那個老頭子已經安靜了?”羅茨故作深沉的說道,刻意的把每一個詞的尾音拖長。
“是的。男爵先生。”羅伯特換回了那種恭敬中帶有諂媚的語氣,完全聽不出剛剛的他還在與一個小女孩商議著如何把電話另一頭的羅茨男爵和他背後的勢力送入地獄當中。
“不錯啊,不錯,真不愧是我看好的人呢。”羅茨的話音洋溢著濃濃的讚賞感,似乎他從來沒有懷疑過羅伯特一樣。
喜怒不行於色,每個在官場上混的人與演員毫無差距,無論在心裏有怎樣的作嘔感,羅伯特還是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那麼男爵先生,還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麼?”
“不需要了,不需要了。”聽起來已經有點喝多了的羅茨在電話那頭滿意的大笑了起來,還能聽到旁邊有著欲拒還迎的嬌羞的笑聲。
“那男爵先生,我這邊先回家處理一下私事,抱歉。”羅伯特說道。
“嗯,也要好好休息一下,對不對?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明顯是喝高了的羅茨男爵已經控製不住起初的故作姿態,放浪形骸的和鄉野匪徒毫無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