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人？”蕭峰一愣：“蕭某從來都不曾這麼想過。”
“你不曾這麼想過，但是卻這麼做……”王書撇了撇嘴道：“你憑什麼認為這些人我是為你殺的？而且就算是為了你蕭峰而殺，也是王某自己的事情，你又憑什麼站在這裏自責？天底下的道義廉恥，全都被你一人演繹殆盡，你讓別人又該飾演什麼樣的角色？蕭峰，你是人，不是神，你如今自保尚且不足，沒有資格在這裏悲天憫人。”
蕭峰呼吸粗重，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
王書回頭看向了雁門關的那塊石碑，道：“當年你父親蕭遠山，就是在這個地方被這些人逼落懸崖。我不管什麼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陳詞濫調，我隻是就事論事的問一句，當年的那件事情，到底是誰的錯？今日你父親蕭遠山的種種作為，豈不正是昨日之因今日之果？若非當年的那一番風波，何來今日的蕭峰，又何來今日的蕭遠山？因果報應，天理循環，本就是天公地道的事情，和你蕭峰有什麼想幹？”
蕭峰拳頭緊握：“不對，你說的不對！報仇雪恨自然應該，但是牽涉到了無辜的人，這就是錯。”
“在當年的那些人眼中，你們契丹人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而在今日的蕭遠山眼中，漢人也沒有一個是無辜的。”王書歎了口氣道：“這本就是一個解不開的死結。”
“我到底應該怎麼做才好？”
蕭峰心中的煩惱實在是太多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王書看著蕭峰，半晌之後，笑道：“你知道大惡人是誰了？”
“恩？”蕭峰一愣：“大惡人……我，我見過他了，但是，但是……等等，你剛才說……”
“總算是反應過來了。”王書笑了笑道：“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隱姓埋名，追蹤他的下落，阻止他的行為。誠如你自己所言，報仇雪恨自然應該。但你如果不想傷及無辜的話，就應該去阻止這一切，而不是大張旗鼓的在江湖上行走，莫名其妙的吸引了一堆堆蒼蠅到處亂竄，平白的多添是非。”
蕭峰麵色青一陣白一陣，半晌之後，忽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抱拳道：“蕭某多謝王兄大恩！”
王書趕緊跳到了一邊，不願意受這一禮，蕭峰是他少數的敬重的人。因為他自問自己絕對做不到蕭峰這樣的選擇，也做不到蕭峰這樣的大義。對於這樣的人，王書是敬佩的，所以他不願意受這一禮。
同時，大袖一拂之間，蕭峰的身體就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
蕭峰臉色一變：“好功夫！”
“既然你想通了，那就無需多言。”王書歎了口氣道：“咱們山水有相逢，就此別過，後會有期吧。”
蕭峰一愣：“你果然還是專門為我而來。”
王書一笑，也不多說什麼，腳步一轉，抱著王語嫣的腰肢，身形一縱，就去的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