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箭雖然少了原本的狠戾和致命,卻還是不偏不倚地穿透洛容欣的身子。他被毫無防備的利箭射中,整個身毫無支撐地跪倒在地,手裏卻還是僅僅抱著趙渲的屍體企圖不讓她受丁點傷害。
哄湧而上的士兵見此將洛容欣推倒在地,他還在絲絲掙紮被推的和趙渲的身子拉開距離。他痛苦地想要上前去抓住趙渲的手,卻被人擒住雙手沒有絲毫力氣。
“隻要握著她的手就好!隻要這樣就好!”他嘶吼著掙紮,羽箭刺穿的傷口處鮮血流失的越發快。所有的哭喊在雨水裏化為無盡悲痛,這份罪孽在雨水的澆灌下消失的蒼白無力。有時候他越是要緊緊相握的摯愛,越是會從指間流逝過快。
他想若是當初在羽陵,聽從母後的話安安寧寧度日,娶了趙渲或許今日早已兒女滿堂承歡膝下。在夜晚站在摘星樓上看著星光、晨醒看著晨光熹微裏升起地太陽,這樣安然度過每一日。
而那刹那間,韶華凋謝,都看透的是人世的固執和滄冷。
血色繪染的江山,恩怨鑄成的宮牆。有些愛不懂得珍惜,有些恨滋長的太過悲痛。羽陵王終究還是沒有成功,可若是當初他沒有因為趙渲的事下令三軍停手,或許未等到袁將軍的援兵到達前,這皇城裏人皆以慘死,而他會站在至高頂點傲然天下。
皇帝為此龍顏大怒,下令剝其爵位在集市判以腰斬。這件事後沒多久久居羽陵的祥嬪匆忙趕來北國,跪在宮門外很長時間就為了求見傅九芊一麵。傅九芊原先不想見麵,但又顧念到昔日恩情上還是命環容將她瞧瞧帶進了鳳儀宮。
祥嬪一見傅九芊立時跪倒在地磕頭乞求:“皇後娘娘,求您救救我兒。”
她說完連連磕了好幾個響頭,傅九芊閉眼隻聽到悶悶地磕頭聲終於忍不住去攙扶她起身。有些無奈地開口:“這件事皇上震怒,欣兒做的的確過火。若然不是袁將軍難道他還想弑君殺父嗎!”
祥嬪其實並不知曉容欣所做的這一切,容欣也知曉她會阻攔故此所有的事情都是秘密操辦。傅九芊的這席話讓祥嬪頓覺跌至深淵,良久她恍然想到什麼顫巍巍地從衣袖裏拿出一塊絹帕。傅九芊不明白她的意圖,卻隻見她將絹帕展開,裏頭安靜地躺著一支發簪。傅九芊在看到這支發簪時,垂眸深歎了口氣,往事頃刻在腦海裏浮現。
還記得那是三王爺洛斐宮叛亂失敗後的日子,祥嬪因為幫助她揭發玉貴人,特在洛錦夜賜予容欣前去封地時,她親自贈予祥嬪的,當時還說欠她一個恩情,若是來日有何需要隻需將這發簪呈上自當相助。
冥冥之中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有所牽連,有所歸宿。
“好,本宮回酌情向皇上求情,是否成功隻看天意。”傅九芊接過發簪握緊手心,輕聲應她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