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帶你離開。”他並沒有說別的,隻說了這一句話短而精簡卻透露出他無比的堅定的信念。
“我不離開,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能避免的,該是我的劫難我必須麵對。”況且……她還在等容城。綠璽有些倔強地啟唇,話裏透出疏離的淡漠。她是刻意想要讓公孫畫遠離是非,這些事原本就不該是他牽扯進來的。況且如今的處境若是公孫畫不合時宜地出麵,反倒讓想要她死的人有了更好的話柄。
公孫畫有些痛苦地蹙眉深歎,眉宇間都是離愁的淒哀。兩人隔著牢門卻仿若相隔數千裏的距離,而這距離不是誰都能輕易踏過。他欠缺的永遠是邁出的一步,抱憾的是永遠的一句對不起。
對不起,傷害了她才促使她走到今天的局麵。
“你若真想救我,就去蒼野關助容城一臂之力。他若活著我便不會死……”綠璽抿唇話裏淺薄,一句夙願擾亂公孫畫的心扉,係在心髒上的細密紅線被向四麵八方拉扯,直到崩裂前的過程仍舊撕心裂肺。
公孫畫點頭退後幾步隱沒在黑暗裏瞧不清楚麵容,綠璽自然也看不真切,隻聽到薄冷的空氣裏有他略微的歎氣聲。在他轉身而過的那個瞬間,公孫畫的眼底終於落下淚來。
他曾經為自己算過一卦,此卦枯榮,就要應驗。
公孫畫離開片刻大牢內再次有人潛入,綠璽覺得有些蹊蹺今日真是多事。來人步伐輕軟卻是行走極快,那是練過武藝的人內息穩重。黑影在獄卒的身上摸索了一陣後,打開大牢門躍然而入。
“你是誰?”綠璽望著麵前黑衣蒙麵的人,警戒地靠著牆壁站起身子。
黑衣人不語露在外的雙眼卻彎成弧度,那是她在笑。伸手將麵上的黑巾拉下,露出的是趙寶林的麵容。她容顏如玉,笑意間都是詭異陰毒。
“你知道殿下什麼時候還都嗎?”她張口就是這句話,讓綠璽有些發懵。
未等綠璽回話,趙寶林有些趣味地再度開口:“殿下這仗打的失敗,幸得容欣相助。若非如此蒼野關早已遍地狼煙,比起儲君之位羽陵王才更應該坐上這個位置。”
“你為的什麼,就算做到如此陪在羽陵王身邊的也不是你。若他當真取而代之坐上儲君之位,你覺得他真能還將你攬在身後嗎?一個男人若真心愛一個女子,不會要她以身犯險的。”
綠璽還是不明白羽陵王竟能讓一個女子為他賣命到如此,她也愛容城,故此也絕不會容許別人有一步傷害他的妄想,若能有機會她會不顧一切地要了洛容欣的性命,好過他一次次算計容城。
對於綠璽的話趙寶林有些激動:“你知道什麼,容欣是愛我的,他原本不想要傷害任何人可若是不心狠手辣怎能坐穩江山。既然有人當了紅臉終歸有人要當白臉,為了他的未來我的犧牲不是很好嗎。”
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眼底都是堅定信念的光澤,融進四方恩怨的光暈將眸眼染的清涼而肅靜。從衣襟裏拿出一張紙,雪白清透的宣旨上頭隱約繪寫著密密麻麻地字跡。
趙寶林上前來將紙遞在綠璽的麵前,綠璽望了眼宣旨上的字跡猛地倒抽涼氣,憤恨地瞪著她甩手將宣旨揮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