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城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番話來,拽著覆在他唇角邊的手不禁噗嗤笑出了聲,有些無奈地在綠璽的鼻劍上刮了下,柔聲回道:“好,為了不讓東宮損失慘重、妻子被人搶奪我一定盡快回來。”
他話落在綠璽的眉心落下一吻,炙熱而眷戀。
有副將上前屈身,稟報時辰不早該出發了。綠璽最後同他話別後,佇立在屋前看著容城俊逸灑脫地跨上馬背,揚長而去。綠璽永遠不會忘記,他跨上馬背後回眸對她露出的笑,那麼好看。
這副模樣像極了當日趙寶玲汙蔑她和公孫畫那天的場景,她也是這樣送容城離開,這樣望著長長隊伍漸漸消失在馬蹄濺起的塵土風揚間。
心口不知為何有些發慌,沒來由的發慌。
午歇時候宮裏請來太醫入東宮給趙寶林診脈,的確是喜脈。這樣一來便動不了趙寶林,雖然母親罪大惡極但腹中的孩子怎說也是皇朝子孫。這件事隻能暫且擱置下來,想著等趙寶林十月懷胎生下孩子後再行處置。
這件事顯得有些不了了之,趙寶林身懷有孕的消息傳入皇宮內,自是有喜有愁。清昭就是聽了這個消息才跑來東宮同綠璽確認,她拉著綠璽的手說模樣神秘:“皇嫂,那個女人真是懷了身孕嗎?”
綠璽正親自替她沏茶,聽聞她的問話當即執壺的手頓了頓,水流卻依舊順勢滑落在茶盞裏不見狀況。她表現的悄聲無息內心卻如同困獸叫囂不堪。趙寶林的孩子讓她想到自己曾經,也有一個小生命靜靜躺在她的腹中。卻被趙寶林給害死了……
她是太子妃,本該大度但對於這些事情上她不想大度也隻能按部就班的豔羨趙寶林。
“恩,太醫診斷是有喜了。怎麼有個侄子不好嗎?還是清昭心裏隻有薛將軍?”綠璽點頭,話裏峰回路轉將原本讓她悲泣的話題轉向薛環風。果真清昭的臉色來了個百八十度的變化,白皙雙頰並染緋紅。女子嬌羞的模樣盡露雙頰,清昭抬頭眸色星亮像是漆黑夜幕裏璀璨閃爍的星辰。他從綠璽勾了勾手指頭,卻未等綠璽靠上前便自個貼上她耳畔,呢喃道:“皇嫂,我同您說件事。”
綠璽不曉得她又要耍什麼花招,眯起雙眼露出僥有興趣知曉的模樣。
清昭嘿嘿傻笑兩聲,貼近她的耳側繼續道:“薛環風說這次凱旋,就向父皇母後提親。他說了,等宮裏的桃花謝盡就回來娶我,娶我過門當夫人。”
清昭還記得當時薛環風站在光暈裏,渾身似渡了層金粉炫目而獨立。綠璽聽聞她的話心口卻是咯噔一下,這句話是何等熟悉。當年容城也是這樣同她說起過這件事,說會回來用中原的八抬大轎來娶她。隻是不同的是,她等來的是滅國災禍。
“可是皇嫂,我心口總覺得發慌,覺得有什麼事會發生。”清昭羞澀完又是副擔憂的模樣,撫著心口的位置一遍又一遍難以平複那股慌張。
綠璽以為是她因為這件事既興奮又緊張才會如此,笑著安撫幾句:“不用慌,許是你心裏對於這件事也是十分詫異未做好準備才會如此,毋須擔心。薛將軍什麼時候出發,你可去相送?”
“今早出發,親自去送了他。”清昭拿了塊綠豆糕塞進嘴裏,嗬嗬笑了兩聲以此來掩飾尷尬。她怎麼可以向皇嫂說起,薛環風將她死死抱進懷裏輕吻的事,真是羞死人。
“將軍是個好男人,難得他還肯為你再娶,想來是真動心。”綠璽瞧出她的羞澀,為了免除清昭尷尬特意將視線投向遠處,端起茶盞抿了幾口茶水。
對於綠璽的這句話清昭是十分讚同的,這其中發生了太多的故事,隻有薛環風和她才能真正在這些事情裏讀懂彼此。這樣同綠璽又聊了些閑雜事物,等反應過來才發現天色已是漸暗。清昭站起身子向綠璽又簡單說起了幾句傅九芊要她帶的話後,才乘著夜色離開小院。
清昭素來豁達,每日來東宮也隻是隻身前往並不帶隨行的奴仆,這大抵和她的性子有些關係。如今滿腦子又都是薛環風的麵容和臨行前的話語更是歡喜心頭,自然來去更是風行雨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