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芊感覺到她的心慌和不敢置信,從懷裏拿出一塊硬幣大小的玉佩遞給她。那是塊陳色相當清透的玉石,摸在手心十分細膩,玉石中央有精巧的手法雕刻著玉龍畫案,似乎是踩著腳底祥雲騰空淩越之感。對於這塊玉石,綠璽熟悉到極點,那是容城自幼貼身保管的玉石,常年掛於脖頸緊貼胸口的位置。
因為他曾說過,那是皇帝在他出生時訪遍天下名匠為他雕刻的,世上獨一無二的龍騰玉石。
“這塊玉石是從那宮女的手裏得到的,她說這些事都是太子吩咐她這樣做的,目的是想要早日等上皇位君臨天下。”傅九芊說完這句話,視線裏有悲泣滑過。她也是不希望事實原是如此,隻是人證物證俱在並有些天人兩絕的境地。
“我不會相信這些事都是他做的,我總會找到破綻的地方總會讓真相浮出水麵的。”這是綠璽在離開鳳儀宮時說的一句話,眼神和神情都萬分真摯,連傅九芊也為此愣了半晌。
皇帝幾日調養下終於醒了過來,容城被打入騹驥宮,那個人煙荒蕪異常清冷的地方。東宮裏頓時亂作一團,人心惶惶的出了沈良娣等人外更有無數官員。皇帝身子依舊保養尚在調養期不宜上朝,文武百官為了此事公然上表卻吃了閉門羹,有幾方忠臣義士長跪宣武門前,整夜屈膝。傅九芊也勸說了好些時日才勉強保住容城儲君地位。
越是這樣的突發越是讓綠璽聯想到,一個人。如今這樣慌亂的局勢和太子之位動蕩的情勢最有利的人,就是羽陵王羅榮欣了!
綠璽從鳳儀宮出來後整個人頹然無神,經過清涼湖畔時連清昭的大聲喧嘩也都未聽入耳內半分。還是清昭跑上前攔住她的去路,蹙著眉宇奇怪道:“皇嫂你這樣太危險了,險些要掉下去。”
綠璽望了眼麵前的清涼湖,眼底似乎將四方景色全數融進了眼底,悲泣裏帶了些惆悵若失。她不說話隻是無神地搖了搖頭,滿腦子都是疑惑,這個事情到底該如何解決,若是找不到該有的證據容城會不會就此被幽禁在騹驥宮內永無翻身之期?
清昭將身子往她身邊靠近,輕聲安撫:“是在想皇兄的事嗎?我也不信這些事會是他做的,您不用擔心有母後在皇兄不會有事的。”
雖然這句話聽來就是安慰的話語,功效也隻是稍微讓綠璽交迫的心情有絲緩和。有皇後在便是有段時間可以拖延,她想隻要自己在那段時間內找到證明容城清白的證據就可以了。
遠處有宮人端著魚食輕盈而來,裙擺在行走間拂落白石湖畔,迎合著央央曬下的日光似在雲巔之上嫋嫋而行。等宮人靠近了,綠璽似乎腦海裏突然閃現出什麼,上前幾步將那宮人拉住,正色道:“我記得,不是你來喂魚食的。”
那宮人顯然被綠璽清冷的麵色和話語嚇到,顫巍巍地垂下腦袋道:“啟稟太子妃的話,原本是巧兒姐姐負責每日的魚食喂養,可前些日子因為給皇上下藥的事,被打入了大牢。”
原來那個下藥的宮女叫巧兒嗎。
“皇嫂,怎麼了?”清昭有些奇怪地跑上前來。綠璽搖了搖頭,放開拽著那宮人的手,麵上都是凝重。腦海裏再次浮現出劉太醫前些日子說的話,枯墨草是嚴加管製的,東宮前些日子支出了一定數目的枯墨草這些她也知曉。或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容城的嫌疑才會最大。可就算如此,如果是容城命那宮女在皇帝的藥汁裏下枯墨草,容城也不是日日進宮,這樣想來容城進宮給巧兒的枯墨草的事就有些對不上號了。
如此說來,同是東宮裏的人做的手腳,這讓綠璽懷疑到一個人。
懷疑終歸是懷疑,可那枯墨草又是如何每日按時神不知鬼不覺地送進宮給巧兒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