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殿下,微臣為送貢酒而來榮耀得見太子真顏,身心皆勤。”苜蓿含笑躬身,回答的話也是畢恭畢敬並未半分差池。這話剛落卻惹得高台上的容城不禁笑出聲來,他奇怪抬頭看,望進的卻是片波瀾不驚地黑眸。
容城頗似慵懶地曲臂支著腦袋,微斜身子看他:“羽陵蜜酒每次進貢的時間都是固定,原因取自桃花初開時嬌嫩花瓣為引,釀製埋於樹下至桃花謝盡時分才會取封而飲。如今這個時間卻不是桃花該謝盡的時候,羽陵是否送的有些早了。”
這句話出頓時引得底下議論紛紛,苜蓿麵不改色躬身回話:“回殿下的話,羽陵郡地處北端去年凍壞不少桃樹。待到開春株株桃樹都未曾結花苞,這些蜜酒都是去年開春時節釀製,放在冰室儲養至今正是醇厚佳釀時分便送來皇都。”
這件事倒是有所聞,容城還記得順應父皇的意思批閱奏章時就看到這樣的奏折,羽陵冰凍三尺,糧草花草皆損壞。對於僻遠北端的羽陵郡來說,糧草花草的凍壞意味著許多工業酒釀無法進行,百姓的損失也會有些大。如今苜蓿卻拿此事來說,偏生是情理之中。
沉靜片刻後容城坐直身子,朝身側的長亭使了眼色。但見長亭領命走下高台,接過苜蓿身後太監手中的蜜酒。容城眯眼道:“若非記錯苜蓿大人可是羽陵位高權重的得力大臣,沒想到羽陵王竟然要勞駕您親自送來蜜酒。大人周車勞頓是要在宮裏多住兩日才對,大人沒意義吧。”
苜蓿早已看出由來,皇宮內素清整片引人疑惑,俯身道:“羽陵還有要事處理,微臣也準備送完佳釀就趕回羽陵郡。多謝殿下美意。”
“既是如此本王也不強求了,若是無事便退朝吧。”容城揮袖,模樣倦怠淒哀。看在他人眼裏滿滿都是憂傷,他轉身離開的背影都是落寞。苜蓿望著他離開的身影越發疑惑,為什麼會是太子坐鎮朝堂?滿朝文武未著朝服上朝已是聞所未聞,如今有著如此素清各個麵帶愁色越發讓他滿心錯愕。
長亭在前引路,高高宮牆官道紅牆綠瓦。天色碧藍沒有一絲雲彩,有大雁歸暖翱翔在天際劃出弧線。苜蓿緊跟在長亭身後,不禁開口詢問:“公公,下官愚昧瞧不出宮內是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文武百官不著朝服上朝?還各個麵帶憂色?”
長亭步子頓住,四處打量了幾眼後壓低聲音道:“噓,這件事可是有些由來。每年這個時段宮內總會上演今次的事情,百官容裝素清必須各個麵帶哀怨。各家官員須得齋戒五日。”
“這是為何?還請公公嚴明。”苜蓿邊說邊小心翼翼地將一錠銀子塞進長亭的手裏,長亭低咳了聲手腳利落地將銀子往袖袋裏卷去。其實就算他不問,長亭也終歸會有辦法將這件事原原本本說於他聽。如今他將銀子塞給長亭,越發顯得他急迫想要知曉此事,動機也越發可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