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到痛處自嘲笑過,下巴上傳來微涼觸感,洛容欣將她的臉輕抬對上自己火熱視線。他星眸皓朗如同子夜星空落落清朗,指尖輕點她小巧瑤鼻:“怎會,不要多想。”
“爺是真的想要和太子爭嗎?這可是大不敬。”女子睫羽輕顫,眼角沁出的淚珠垂於睫尾我見猶憐。
容欣聽聞此言輕笑出聲:“蕊兒,有些事你不明白。”
“的確是不明白,就如同蕊兒不明白爺怎麼會讓姐姐去做那樣的犧牲。”
“這是你姐姐的選擇。你姐姐的性子你該比誰都要清楚。爺想要做的事情你可不能對太後吐露半句。否者你姐姐所做的一切可都白費了。”
他的母親在冷宮期間承蒙當今傅皇後搭救才能母子平安,又有幸來到羽陵。若是被她知曉自己的打算,怕是千萬個不回成全。喚名蕊兒的女子,點了點頭眼底的悲涼淒淒艾艾散盡車外漫漫黃沙外。
——
在庫房關了一夜,綠璽本以為自己隻是中了迷藥才會渾身無力。可自省徹夜卻還是發現腦袋迷糊,渾身無力連同嗓子還是喊不出半個音。她告訴自己必須得離開這裏,否者定然會生出什麼禍端來。容城快馬加鞭趕回東宮,頓時滿屋子都哄鬧起來,宮人奴仆紛紛繞著整個東宮尋遍,也都未能尋到綠璽的身影。
庫房地處於東宮僻遠角落,內外數閣,守衛卻都是把守在最外層。雜亂的腳步聲從四處紛擾而過,綠璽想要大聲喚叫卻是徒勞。不管外界如何清明光亮,庫房內卻是漆黑如墨。
容城……我在這裏。她想要這樣喊,發出的隻是嗡嗡細語。閉上雙眼仔細想辦法,腦子晃過一絲記憶。庫房素來收集奇珍異寶,記得往年仇池有進貢一支細玉骨笛。若是能尋到這支骨笛,雖是不能言語卻能吹響自然屋外的人便能聽到聲響來救她。隻是放眼四周闊大漆黑,她又渾身無力隻能拖著身子在每一處角落的寶箱內靠手裏的觸感來辨別。
她有些慶幸,骨笛原是她喜歡的東西但那年仇池不景氣隻能將此笛作為貢品送來北國,又在打聽下知曉骨笛輾轉被皇帝獻給了當今太子殿下。她不敢確定笛子是否是在庫房,賭的是最後的希望。
出手在眾多珍珠細鏈中摸索到柄通體滑潤帶些木蘭花紋的纖笛,唇角揚起笑意。顫巍巍地將骨笛翻弄出來,指尖觸到笛孔,抵在唇邊輕吹。底氣不足吹出的音調走音極致。
須臾,屋子裏有落地的動靜。雪鴿拍動翅膀的聲音,嘴裏咕咕聲驚得綠璽心頭微愣。酥軟的身子被有力的手臂環住,公孫畫的嗓音輕柔飄紗拂在心尖,語氣裏有些焦急:“聽說你失蹤,我找了你好些時候。怎麼會在此處?”
觸手之地感受到綠璽渾身的冰冷,聽聞太子妃憑白失蹤消息後,拖著重傷的身子不顧一切地潛入東宮尋找,雪鴿也在四處飛翔半會仍舊未能尋到她半分足跡。若不是那首清風弄,恐怕他注定是尋不到她了。
這首清風弄是當初,公孫畫親自譜寫與她的。她會笑著站在落雁亭裏執著細玉骨笛吹著這首曲子,明眸善睞地望著他。那一眼像是要將他望穿般透徹。
綠璽抬起酥軟無力的手指了指喉嚨,搖頭。公孫畫蹙眉拉起她的手腕,不禁詫然:“冥香毒,幸得中毒不淺。”
他話落將綠璽軟綿綿無力的身子扶正,雙掌運動在她後背替她將體內殘餘毒素逼出身子。綠璽麵色蒼白忍受著渾身至頭頂的不適,刺痛感蔓延天靈蓋。有腥甜在喉間衝破,她赫然噴出口鮮血整個身子往前倒去時,公孫畫伸手將她圈住這樣一來綠璽渾身的力氣全數往他懷裏倒去。耳畔有腳步聲西索,庫房門被赫然推開。
瞬間的清朗光明照入,綠璽受不了刺激雙眼刺痛地闔眼。趙寶林佇立在庫房門口,望著屋內的兩人唇角逸出笑,頃刻又是副驚慌失措地模樣大叫:“你們!”
聽到趙寶林的尖叫綠璽才重新睜開倦怠雙眼,麵前白茫茫刺目漸漸緩和有銀白鎧甲鏗鏘作響傳來,轉眼間那抹銀色身影躍入眼底。而她依舊渾身無力地被公孫畫整個抱住,青絲散亂衣襟汙穢這副尊榮怎麼看怎麼曖昧生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