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趙寶林不是事出有因,便是恃寵而驕,不可能不知曉這件嫁衣的重要性,若不是身後有容城的庇護怕也是做不出這等子事情來。
“隨我去趟緹合院!”綠璽拽緊手裏的喜服,頭也不回地冷聲命令,身子已然沒有半分拖泥帶水地往小院外走去。
若不是這件事,綠璽約莫還不會這麼早就跑出小院。東宮裏的女仆們紛紛驚詫,見她風風火火的模樣不敢相惹皆掬禮:“太子妃……”
緹合院坐落在碧水樓閣之南,風景優美。那原是太子妃該住的地方,可容城卻賞了趙寶林,這點就十分惹人非議。綠璽進院時容城進宮請安並不在,屋子裏有嫋嫋琴聲飄來,三五婢女提籃剪花,一派祥和。反倒顯得綠璽麵色冷峻地有些失態,屋門口的奴才見著是她前來,忙傾身行禮:“太子妃,容小的去給您通報。”
“哼,通報,她是不是太把自己放在眼裏了。”綠璽冷聲輕哼,唇角的弧線絕美卻是滿含鄙夷。伸手將那奴才推開,用的力度很大將他徑直推得趔趄。原本嬉笑成片的院落裏頓時寂靜無聲,紛紛跪地叩安:“太子妃安康……”
琴聲戈然而止,整個氣氛籠罩在猙獰地恐懼裏,壓抑到了極點讓人喘不過來。趙寶林今日著了身淡青緞子,行走間步伐細軟裙擺嫋嫋,似大家閨秀該有的教養。她是故意做出這副模樣來,舉止謙和同綠璽相比較儼然勝出。出屋瞧見來人頓時臉上堆滿笑容:“什麼風竟將久居小院的太子妃吹來了,難道是小院住的不適?”
“若是有心,哪裏都是能住的。”綠璽冷笑,目光淡然所思地望向她。
趙寶林掩嘴輕笑,手裏的團扇在綠璽麵前晃過,上頭的花紋卻讓她背脊赫然僵住。團扇上繪的正是容城吞藥那日繪下的丹青,一朵皓白綻放的木蘭。她從來都是知曉的,於容城心裏木蘭僅是代表她楊綠璽,而如今卻並不隻是她一個人的殊榮。
趙寶林輕搖團扇,扇柄下垂下的瓔珞流蘇杏黃在微風中卷起,打在她的手腕邊。她話語清薄:“聽說太子妃已有好些時候沒見到殿下了,若是小院缺些什麼大可向妹妹說起,定然讓庫房給太子妃添置地萬無一失。”
綠璽聽出她話裏的挑釁,麵上隻有薄淡縕怒滑過,將懷裏的嫁衣斂起一角,冷冷望她:“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撕毀喜服。”
“原是這件模樣不好,妹妹原是想給太子妃改良,等剪刀下去才恍然想起,妹妹壓根不會縫製改良衣裳。”趙寶林說這些話的時候麵上都是柔弱的模樣,仿若種種都是綠璽平白無故地冤枉了她,而此刻也是綠璽蠻不講理地要將她定罪般。
綠璽越聽眼角越是抽搐地厲害,睫羽輕顫努力壓製住心底翻江倒海的怒火。連寶娟以為她是要發火,可她卻偏偏不順他人心思,莞爾輕笑出聲:“這件喜服是當日皇後親賜,麵上繡著國色牡丹、九十七顆寶石,鳳冠是四屏。你輕巧一句就想要蒙混過去,恐怕不能如願,這事若是入了皇後耳內終究是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