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秋姑娘怎麼會在這裏?”綠璽有些奇怪地嘟囔,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明明該是搭不上邊的兩人怎麼會湊在一起?拂開花葉輕手輕腳的貓身靠近門口。
公孫畫正站在窗前,桌案上是隻還在咕咕叫的白鴿,他手裏拿著張字條,纖薄的唇線上揚。剪秋剛進屋就瞧見他難得的笑容,開口道:“是無極宮傳來的消息嗎?”
他點了點頭,將手裏的字條湊近燭火看著隱隱冒著微藍的火苗漸漸將字條全數焚盡,化成灰燼消散在世間。就像他所要到達的目的,讓仇池從這個世上消失。幼時的痛和苦,終於在今夜會得到解脫。
“這個時辰洛容城應該已經穿過荒漠,直逼王宮了吧。”他言語清冷,卻在細微中帶著輕哼。剪秋點頭,從燭光裏瞧著他的麵容十分舒心:“到了,隻是您真的……放得下三公主嗎?”
她的話讓公孫畫的背脊有些僵硬,下顎線條崩的緊緊,良久他才開口:“這些都是罪孽,都該死。”
他說的決絕,心底卻是煎熬萬分。這話剪秋耳內微有悻然:“隻是,屬下有一事不明,既然您想要滅除仇池,當初親自將仇池荒漠的地形圖交給太子的話,豈非早已將仇池攻破。”
這的確是讓她疑惑的地方,也是故意要說給屋外的綠璽聽的。公孫畫並未正麵回答她的話,隻是把玩手裏白玉酒盞,冷聲道:“洛容城並不知曉我是仇池的大祭司,也更不知道我是仇池的大王子。”
這句話驚得不僅是剪秋,連屋外偷聽的綠璽也是驚得腦子一片空白。隻覺的怎麼可能,雖然她從未見過傳聞中的大王子,可從王兄和父王的口中她隱約了解過,大王子早在幼年時便命喪薑國。腦子裏紛亂如麻,原來大祭司一直都想毀掉仇池毀掉這個國家。又聽到說什麼太子的軍隊攻入王城,她頓時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轉身正要離開去沒留意腳下,踢翻了長廊側的瓷盆。哐當聲在寂靜的夜裏幾乎傳遍祭司府所有角落,屋門赫然被掌風劈開,她就這樣毫無防備地暴露在公孫畫的麵前。
“綠兒!”公孫畫看清屋外的竊聽者時,白紗後的眸子瞪大滿是錯愕。他有些欣喜綠璽此刻沒有身處王宮,這便不會遭到毒手。可麵前的人卻是滿滿敵意地望著他,臉上的冰冷讓他的心震了下。她說:“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
剪秋見狀微末挪動腳步向旁邊退了退,公孫畫麵對她的質問,喉結滾動。他從沒想過有一天會麵對這樣的質問,也從沒想過這個質問是由楊綠璽問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