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後不久夏春荷在家大哭大鬧了場,還差點懸梁自盡。為此洛錦夜惱怒地將他禁足,要他罰抄道德經百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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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邸前栽了兩顆桃花樹,正是春深時節桃豔芳菲,緋粉謝了滿地遠遠看去襯著月色像是鋪了層好看的花毯。腳步踩過,謝落在地的花瓣便被軟風驚起,在他青衣擺際打了小圈。丞相一眼就瞧見容城的身影,笑著上前躬身行禮:“微臣參見太子殿下。”
“父皇臨時有事未能到訪慶賀,特命我備禮前來。”容城狹長的眸子蕩起一層煙波,話剛落身後的宮人便會意地走上前,將手裏的禮盒遞給丞相身側的家丁。
“多謝皇上,殿下快請。”丞相感激不盡的模樣,笑著伸手側身親自將洛容城引進內廳入座。入席間他的視線恰好撞上沈丞相千金沈含昔,今日她著了身淡青華衫,青絲綰成好看的流雲髻。她靠坐的位置正是紗簾垂落之處,秉著燭火映著那張臉帶了些朦朧美意。那個時候的洛容城隻是在意她的身份,並不是注意到她的容顏,就如同他沒有注意到府邸門口的桃花樹底,那朵朵花團簇擁的錦帶花一樣。
身側的宮婢替他斟酒,他唇角扯出淡笑,修長如玉的手指抬起瓷杯朝紗簾之後的沈含昔做敬酒之意。沈含昔會意地拿起瓷杯朝他莞爾一笑,抬袖遮住瓷杯拂麵一飲而盡。距離隔的較遠,容城聽不到她在身側的丫鬟耳畔說了什麼,隻見那丫鬟執著玉壺撩開紗簾從人群後嫋嫋繞來。將玉壺端放在他桌前,輕聲道:“殿下,這是小姐早些年自個釀的清酒,特意命奴婢給您送來。”
洛容城並未拒絕,拿起玉壺給自己倒了杯酒,遞在鼻尖輕聞眼底不禁滑過一抹戲謔地笑意。手裏的動作卻未有絲毫猶豫,舉杯將酒盞裏的清酒全數飲盡,滴酒不剩。遠在紗簾之後的沈含昔,極為滿意地垂臉低笑,在燭火的映照下臉頰上的暈紅像是塗了層素淡的胭脂,蠱惑人心。
等酒過三巡,洛容城早已醉倒,傾翻桌上酒盞濡濕半邊衣袖。等賓客相繼告辭,沈含昔才從紗簾內繞出,對著身後的家丁吩咐道:“殿下酒醉不慎回去,還是先將殿下扶去廂房醒酒後再走吧。”
“是。”家丁領命,上前將洛容城攙扶起身,緩緩帶著他醉倦的身子往廂房的方向走去。望著他遠去的身影,沈含昔唇角逸出抹得逞的笑意。丞相踱步靠近她的身側,輕歎:“這樣的男子,你當真要嫁?”
“爹爹,你不會想要反悔吧!他這副模樣不是更好讓您掌控嗎?皇上膝下皇子在皇城腳下的隻有他一人,不管他如何不濟可儲君的位置誰也奪不了。”沈含昔想到這點,麵上的笑意更加濃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