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斐宮並不惱怒,隻是順從地站起身子笑靨生花,慢悠悠地走出屋子。傅九芊抱著頭,口中喃喃自語:“洛錦夜,洛錦夜……”
一遍遍的喚著他的名字,隻盼自己能這樣記得曾今深愛的人名喚洛錦夜。視線落在案台上的筆墨宣紙上,腦子裏恍惚有了對策。既然會忘記,那麼就將洛錦夜的容顏畫下來,告訴自己畫上的男子是她失憶前的摯愛。這樣想著傅九芊從床榻上迫不及待的赤腳跑向案台,將手裏的狼毫蘸墨提筆繪出腦海中洛錦夜的容貌,一筆筆的線條帶著她所有的希望,她有些害怕,害怕忘記洛錦夜,更怕會在毫無記憶的情況下愛上洛斐宮。
紅拂水的藥性在於它不是立刻會讓你記憶全無,而是在日積月累中將過往記憶消磨幹淨。傅九芊每一次都會在醒來時看了眼畫像,記得畫上的男子對自己至關重要。洛斐宮見喝下紅拂水的傅九芊並未將洛錦夜忘記幹淨,奇怪之餘步進內屋恰好瞧見傅九芊正手拿畫卷嘴裏嘟囔著什麼。好奇上前去看讓他赫然瞪大雙目,稍緩和的神經崩到極致。一把將畫卷從她手裏奪了過去。
“你為什麼搶我的畫?”傅九芊已然有些忘卻洛斐宮對自己所做的事,恨意消淡此刻隻是奇怪他為什麼會憑白無故出現在她的屋子裏頭,又這樣唐突地搶走她手裏的畫卷。
洛斐宮蹙緊雙眉,揚手將畫卷撕得粉碎,沉聲道:“來人!若是見到她在畫畫像,不用稟告全數焚毀!”
跑進屋子的宮人聽到他得怒言,紛紛點頭:“是。”
傅九芊覺得麵前的男子荒唐極了,未經她的同意將畫私自搶了過去,又不分青紅皂白地撕碎。可她覺得那幅畫被撕碎她難過極了,腦海裏殘存的記憶告訴自己不能忘記畫上的男子,所以等洛斐宮離開她便原封不動的開始重新按照記憶裏繪出洛錦夜的模樣。她每畫一張底下的宮女便會將畫像搶過去,燒毀。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幾日,傅九芊下筆頓住,手維持著那個動作許久,狼毫上的墨水滴落在宣紙上化開一層墨色水暈。宣紙上是個男子的輪廓,可臉上的五官是如何的她怎麼也記不起來,恍惚間她忘記自己拿著筆要畫什麼了。心裏泛起惆悵,她總覺的丟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望著五官空白的畫卷,眼角有淚水滴落而下。
“我為什麼要哭?”感覺到眼角的濕潤,傅九芊伸手去抹眼角,觸到的卻是滿手的眼淚,原來淚水早已在不知不覺中落了滿臉。可她不明所以,自己到底為什麼要哭呢?素手觸上畫卷,指尖輕輕描繪著畫卷上的輪廓,眼底都是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