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錦夜感覺自己瀕臨崩潰,整個人都僵硬住,良久才痛心地看著她嗓音暗啞:“其實你還在恨朕對不對?那你告訴朕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你不離開!到底要怎麼做你才會不再恨朕!”
傅九芊望著他的模樣幾乎自亂陣腳,豁然站起身子望著依舊跪倒在地的洛錦夜,冷清道:“若是你能徒手爬上荊棘山,摘到那株雪天蓮蕊,臣妾就不離開。”
說完這句話便再無留戀般地轉身離開,她實在是會撒謊。那山如名滿山荊棘,若是赤手去爬,莫說普通的山想要爬上山頂都要好些時候,何況是滿山帶刺的荊棘山呢。她知道洛錦夜斷不會為了她這樣可笑的理由,當真不要性命的去爬荊棘山,所以這次她非走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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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後很久傅九芊都未曾再見到洛錦夜的身影,也從不曾再來離合院,仿佛一切都歸於平靜。可往往暴風雨前的黎明總是安靜,所以越是這樣的寂靜越是讓傅九芊有些心慌。直到春喜從外頭進屋時,臉上都是驚恐的神色,大叫:“娘娘!皇上流了好多血!渾身都是血!”
“什麼!”傅九芊驚得差點從座椅上摔下來,環容攙扶她起身就往寧心殿的方向走去。剛走近殿門口恰好瞧見長亭背著渾身被鮮血染透的洛錦夜,蹣跚著走進殿內。她一下子慌了神,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然流了這麼多的血!太醫幾乎全數都趕來了,直往殿內竄去。傅九芊剛走到門口就聽到殿內傳來洛錦夜的低吼聲,顯然已是十分虛弱這吼聲也帶了些疲倦。長亭有些匆忙地跑了出來,恰好撞見傅九芊忙說道:“娘娘快些進去,皇上要見您。”
雖然不知道洛錦夜為什麼會突然要見她,但還是大步跨進屋子向床榻走去。隔著幔帳傅九芊看不清他的樣子,但那身紅透的衣裳依舊能清晰瞧的透徹。床帳裏頭伸來一隻沾滿鮮血的手,傅九芊看清時心口不由一縮。他原本修長白皙的手此刻幾乎血肉模糊,鮮血染了一片像是帶了層鮮紅的套子在手上一樣。她將幔帳撩起,看著麵前幾乎沒有一處幹淨地的洛錦夜,顫抖地捂住嘴巴:“怎麼會這樣?”
洛錦夜隻是艱難地揚起笑,顫抖地將手舉起遞在她的麵前,傅九芊錯愕地看著他掌心裏的東西。那是一朵潔白的雪蓮花,中心蓮蕊成鮮豔的紅色。盡管他滿手的鮮血卻依舊小心翼翼地不讓自身的血色沾染上純白的花瓣上,傅九芊的視線已然模糊。
“雪蓮……朕為你摘下來了,這下阿九不會……不會離開了,對不對?”他費力地說道,唇角還不忘揚起抹好看的笑容。傅九芊伸手去接他手裏的雪蓮,卻在指尖觸及花瓣的同時他的手無力墜下,手裏的雪蓮也在她的指尖摩擦後掉落在地。她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看著緊閉雙眼地洛錦夜一下子恐懼襲上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