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裏的骨灰悉數撒盡後,傅九芊複又看了眼玉茶離開的方向,會心微笑。身後穿來誰的腳步聲,她早先吩咐了環容等在樓外料想也並非是她們。等腳步聲靠近就在耳畔時,穿來洛斐宮地說話聲:“這樣安息的方式,或許比較好。”
傅九芊回頭去看來人正是洛斐宮,他站在邊側倚著樓上的欄杆望向玉茶飄散的方向,輕微歎息間傅九芊瞧見他的眸色裏有些羨慕的神色。或許他長期住於後宮有些自由被拘束住了,洛錦夜挽留他住於宮內實則就是囚禁。可傅九芊如今都想不明白,眼前這個溫柔的三王爺到底會什麼會讓洛錦夜這樣擔心。思緒快速回轉,她記起上次在漪瀾院是洛斐宮救她一命,帶她從密道裏逃去的,可當時卻未多想那條密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洛斐宮又是怎麼知道這個密道的?
“你好像有心事。”洛斐宮回頭去看她,目光裏都是溫柔。這讓傅九芊不禁在心底責罵了自己一句,她怎麼可以這樣懷疑洛斐宮呢,上次若不是他的幫忙自己也斷然不會相安無事,麵前的人這麼溫柔處處懂得為別人設想,怎麼會是個城府極深的人呢。想到此處,她輕笑著搖頭:“沒有,這是經曆了太多事,感覺整個人累到不行。或許深宮裏原本便不是我該待的地方,或許到了每一時刻我會選擇離開。”
她的話讓洛斐宮心口一緊,有些詫異道:“你要離開?”
“是啊,感覺所有事情都完結了,是時候該離開了。”輕歎了口氣望著嘴裏吐出的白霧在眼前消散,傅九芊笑著點了點頭。她其實多少有些害怕,害怕肚子裏孩子的安危才會篤定她想要離開的決心。
“你舍得嗎?舍得皇上嗎?”洛斐宮望著她的麵容,蒼白的讓他心疼,有著股想要將她擁入懷中的衝動,大聲地告訴她:九芊,我喜歡你。這世上不止洛錦夜一個人深愛著你,他能做到的我洛斐宮可以比他做的更好千倍。
可這句話終究隻是在他的心底徘徊著,咽在喉口怎麼也衝破不出。他一向不是個膽怯的性格,那不是他。可自從遇上傅九芊起,他開始變的膽小、害怕,人為什麼會突然害怕?因為過去他無所依戀心裏滿滿都是仇恨,可如今他心有記掛,有盼望,麵對重要的事物,他開始害怕麵前死亡,因為一旦生命流失便再也見不到她的笑靨,那會是他一生的痛。
“舍不舍得,並不是這樣想著就能左右一些事的,有時候為了對方好或許都該放下。”傅九芊說到此處不免有些傷感,天知道她怎麼可能舍得洛錦夜,這世上她要的東西不多,卻唯獨不能割舍掉他。可到了該是決定的時候,或許放彼此一條路會是最好的結局。
“天色不早了,先行告辭了。”傅九芊望了眼天色,和洛斐宮打了招呼。洛斐宮回身向她傾身行禮後,目送她離開的身影,半晌原本溫潤的眸色頓時變的冷冽,目光環顧皇城內外唇角唐突地勾起一抹笑:“該是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