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斷斷續續說了幾句:“咳咳咳……原本想讓你爹將你帶上街,想著你的家人定是著急,若是有人認得你便是極好。”
她說完這句話時候捂住嘴巴咳嗽的越發劇烈起來,隻覺的有股腥甜從喉間溢出,等她將手放下看時才發現掌心都是血。傅九芊瞪大雙眼,吃驚地看著她:“娘,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找大夫抓藥。”
尋了間最好的藥鋪,按著洛斐宮寫的藥方抓藥卻還是缺了一味藥材。掌櫃無能為力地搖了搖頭:“姑娘,藥方上的千年人參我們這真的沒有。”
“怎麼會沒有呢,你們這不是號稱可比皇宮嗎?”傅九芊有些奇怪地望著他,卻見掌櫃哼笑了一下滿是鄙夷。藥房左側繡著菊色花案的簾子被撩起,後廚煎藥的藥童跑了出來,對著掌櫃弱弱開口:“林家小姐藥湯裏的千年人參給煎爛了。”
此話一出掌櫃上前就是對著藥童腦袋上狠狠揍打去,瞪著一雙不大的眼睛大聲罵道:“你這小兔崽子,這第幾回了!還不重新拿隻去煎!”
傅九芊聽出其中原由,不是這藥鋪裏沒有千年人參而是不賣給她這個穿戴破爛的窮酸丫頭。人命關天的事可他卻輕而易舉地蒙蔽他人,一時心口除了感覺到世態炎涼的冰冷還有股直竄心頭的憤怒。
“掌櫃的,你不是說千年人參沒了嗎?你是不是覺得我買不起。”傅九芊有些惱火地開口質問。
見她也明白他也不再裝腔作勢,冷哼一聲開始上下打量傅九芊身上的衣裳,咧嘴嘲諷:“對,就你這乞丐摸樣能買得起嗎?你那破衣兜裏能掏得出多少錢?”
傅九芊伸手摸了摸口袋幾錠碎銀隻夠付手裏的藥錢,千年人參她還真沒錢。想到娘的身子,她就覺得心口疼的發慌。雙手死死握拳緊得骨節清白,咬緊下唇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給他磕了幾個響頭:“我娘的身子不能再拖了,求求你。”
“這滿大街的窮苦百姓哪家不是都有個快死的爹娘,難道你要我每戶人家都施舍啊。豈有此理,沒錢快滾!”他厭煩地啐了傅九芊一口,伸手捋了捋下巴上的長胡子一副尖酸刻薄樣。
傅九芊又連磕了幾個響頭,直到額頭都破了皮流出血來才沒了力氣。眼淚落下來的時候,她終於想到那支白玉發簪。發簪或許是她唯一能夠知道自己是誰的線索,可是如今娘親病入膏肓她別無選擇。想起一切根由都是由她而起便覺得一支玉簪沒什麼留戀的,緩緩站起身子從懷裏將那支白玉發簪拿出來遞給他:“這個發簪能不能換你的人參,我身上隻有這個了。”
掌櫃的眯著眼睛上前瞧了幾眼,赫然睜大雙眼哆哆嗦嗦地接了過來,連連點頭:“值!我這就給你拿去。”
他變臉之快連天都不及,傅九芊見他如此倒也鬆了口氣:“那你快些將藥取來吧。”
他點了點頭往後屋的藥櫃裏翻找起來,傅九芊等了會才見他將人參包的穩妥遞給她,嬉笑:“姑娘好走。”
傅九芊並不想與他多說些什麼話,拿著藥轉身就走。冷風吹拂而前發絲,磕破的傷口隱隱作痛像她的心一樣被人牢牢踩在腳底下,那種痛隻有自己知道。
見傅九芊漸漸走遠的身影,掌櫃的趕緊將藥童招呼過來吩咐道:“你在鋪子裏好好看著,我去趟縣衙,你要是再把藥煎爛回來我揍死你!”
“是。”藥童哆嗦了一下,恐懼地直直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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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之前傳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