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梧宮和宸華宮是給太子的妃嬪鎖住,各自又包含了大大小小的小殿。棲梧宮現在隻有傾歌一個人在住,其它的殿都空著。而宸華宮卻熱鬧的很,雖然主殿空著,但是野利良娣的承恩殿、咩迷良媛額儀和殿、索良媛的錦雲殿、都羅承徽的飛鴻殿都在宸華宮的範圍內。
棲梧宮和宸華宮並沒有宮牆區分開,隻是中間一條小溪蜿蜒而下。冬日裏溪水結了冰,滑得厲害。“好想從上麵滑下來啊!”傾歌在心裏默默的想到。
“耶律良娣!”
傾歌忽然聽到有人叫她,回頭望去隻見是個跟她年紀差不多的姑娘。看打扮並不是普通的宮婢,但是這個天氣自己一個人在宮中晃悠的應該也是跟她一樣的閑人吧。
“良娣怎麼一個人出來了,這段路下了雪特別滑,良娣還是小心點才好!”
傾歌看著她柔柔弱弱,好像平日常常受到驚嚇的樣子,說話的時候也不敢抬起眼睛來。一身藕色暗花棉衣,披了一個短毛坎肩。傾歌這才注意到她的小腹微微的隆起,有五六個月身孕的樣子。
“都羅承徽?”傾歌試探的問道。
那姑娘點了點頭。
“怎麼也沒有個人跟著,這麼冷的天,你挺著大肚子出來有什麼要緊事嗎?”傾歌想到這是赫連菀說起的那個姐姐,不自覺的就關切起來。
“我一個人在屋子裏太悶,就想出來走走。將著梅花上的雪收集起來,待到明年開春,煮茶是最好不過的了。”伽蘭說話的聲音比剛才大了些,卻也是低著頭不敢看傾歌。
“怎麼你自己做這些事情,你宮裏的人呢?”
伽蘭搖了搖頭。傾歌結果她手上的瓷罐,一隻手牽著她說道:“走,去亭子那裏坐會。”
“菀兒跟我說起過你,隻是想不到我們在這裏遇到了。”傾歌興奮的說道。
“是嗎?你也認識菀兒?”伽蘭聽到她也認識菀兒,才放開了一些。
“可不是嘛,還有赫連將軍,他們兄妹二人都特別有意思。”傾歌手舞足蹈的說道:“上次菀兒還說要帶我跟你見麵呢,結果她那日來我剛好病者。”
伽蘭這才想起來,這幾日都傳聞傾歌住在含元殿裏養病的,關切的問道:“良娣沒有什麼大礙了吧!”
“沒事了沒事了!”傾歌不在乎的擺擺手,“就是他們小題大做罷了,過幾天就回去了。”
“那就好,我現在有身子行動不方便,其實應該早點去探望良娣的。”伽蘭垂頭說道。
“我們來日方長,等下次菀兒進宮的時候,我們一起好好的聚一下。”傾歌笑著說道。
陽光灑在雪地上,晃得人眼睛疼。傾歌終於找到了一個能聊天的人,把這些日子攢的牢騷一股腦的都抖出來。伽蘭是那種溫柔但不多話的女子,一直坐在一邊微笑著安靜的聽她碎碎念。
兩個人拉著手有一句每一句的聊著,不覺得就已經到了正午。傾歌遠遠的看到頓珠帶著人出來尋她,吐了吐舌頭問道:“時候不早了,他們在找我呢。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用午膳,含元殿的廚子做的味道還可以。”
伽蘭聽說要去含元殿,趕忙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太子殿下的允許,後宮妃妾是不許隨便進入含元殿的,我還想在這裏坐一會。”
傾歌心想還真有這種規矩啊,無奈的搖了搖頭,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伽蘭身上,“那我先回去了,你有什麼事情就去找我!”
“謝謝!”伽蘭看著傾歌的樣子,好生羨慕,什麼時候自己也能這樣活的自由自在。
“公主,可找到你了,太子殿下在含元殿等您用膳呢。”頓珠急匆匆的說道。
“怎麼這幾天忽然對我這麼好!”傾歌小聲嘀咕道。
跟著頓珠一路匆匆的往含元殿走去,傾歌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伽蘭,天地間一片蒼白,就連她也顯得如此的沒有生機。這完全不像是一個懷有身孕的女人,從她眼中幾乎看不到什麼希望與激情。
“都羅承徽是個什麼樣的人?”傾歌忍不住問道。
“我與公主同日進宮,東宮的這些事情並不是十分清楚。隻是知道赫連將軍和小姐與她從小就認識,她進宮前見過幾次,是個溫柔安靜的人。”頓珠抿抿嘴,小心的說道。
“等於沒說!”傾歌心理默默的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