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不是昌州城的土屯嗎?他又跑來了。車裏坐著誰啊?喬家老二還親自出來迎接。”
“我們也就是看到他在村口張望,才湊過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人,跟那沒嘴的葫蘆一樣,問了半,屁話都沒一句。”
“那個方向,不是喬大爺的家嘛,難不成是喬大爺家的親戚?”
“誰知道啊,突然間冒出來的。喬家之前一點兒風都不漏。”
馬車外的討論從未停歇過,反而愈演愈烈。
洞山村規模不,但房子多見頹勢,不少房子已然倒塌,但從那些斷垣殘恒可以看出曾經的輝煌。
時間回到兩三年前,定遠軍還鎮守在南疆的時候。戰亂雖有,時而波及昌州城這邊,但並不嚴重,但定遠軍被撤走,蟄伏的南蠻子便蠢蠢欲動,加上盜賊猖狂……很多人死去了,更多人背井離鄉,尋找出路……
偌大一個村莊,如今隻剩下三百多人口。本來洞山村吳姓劉姓最多,如今喬氏卻成了洞山村最大的宗族。有一百八十人口。占了洞山村一半還多。
喬氏宗族並非沒有別的出路,但故土難離,加上還有一眾孤寡,隻得漏船載酒泛中流。勉強把這麼多人拉扯著前行。
人口最多。但占有的土地卻是最少了。眼瞅著生活越來越艱難。忽然消息族裏已然亡故的喬遠路在外還有一個兒子,而且有成就,更難得的是願意幫扶喬氏宗族。這消息對於喬氏宗族來,無疑是久旱逢甘霖,莫大的喜事。
人家肯幫扶喬氏宗族,還不趕緊地把人認回來,到底是喬氏的兒孫,怎能流落在外呢。認回一個子孫,還得了幫扶,一舉兩得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喬嵐這邊要求低調認親,喬氏宗族也同意了,隻是不多的一些人知道而已。
洞山村西邊,一座寬敞卻破舊的院落前,有好幾號人都在伸長脖子張望,看到馬車來了,紛紛激動起來,然而,看到那樸素的馬車,還有馬車前樸素的車夫,他們又有點失落了,本以為那回來認親的喬奕會更加風光一些,如果他自身的情況也一般般的話,還如何幫扶宗族?
也許是看到了大家麵上的失望,為首的老者厲聲到,“做什麼這副表情?!娃兒回來了是好事。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沒錯,娃兒這趟回來不容易啊,咱得張羅起來。”其他人也都附和道,“是啊,是啊!”
為首的男子叫喬遠成,是喬嵐即將以“喬奕”的名義認下的大堂伯,到村口接喬嵐的叫喬衝合,正是喬遠成的兒子,排行第五,也算是“喬奕”的堂哥,而“喬嵐”如果真要在族裏排名的話,得排到四十五……
喬遠成上麵還有兩個老人家,但是他們已經老邁,喬家宗族如今管事的是喬遠成。
話雖這麼,喬遠成心裏並非那麼坦蕩,“喬嵐”置下的三十畝祭田已經劃歸喬氏宗族名下,可如果“喬奕”是為了認祖歸宗而打腫臉充胖子,那他們必定是不能接受那些捐贈的。
葉飛對一行人稍稍福身行禮後回身撩開車簾,“主子,到了!”
喬嵐下車來,雖然穿得不怎樣,但仔細看還是能看得出來,這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少年郎。她對幾個人行正規揖禮,“喬奕見過幾位叔叔伯伯。”
幾個人被她這麼正式的問候給唬得一愣一愣的,根本不知該如何回應,隻能連連擺手不用不用。
喬遠成還算是見過世麵的,上前一步,虛扶讓禮,“一家人,無需多禮。”
“大堂伯安好!”剛剛葉飛已經悄悄告訴喬嵐這人是誰了。
“呃……好!好!好!”喬遠成一連了三個好字,其實他也有點緊張,家族裏還沒出過教養這麼好的人呢,“進……進去,都進去吧,別在門外杵著了。”
院落裏麵經過仔細打掃,看上去還算整潔,但破敗終是破敗,不經過大修是規整不起來的。
經過一個很大的院子,一路走到裏麵的堂屋,上座坐著兩個年邁的老人家喬木豐和喬林豐,他們是喬氏宗族的族老。
喬嵐隻知道座上一個是大爺爺而另一個是二爺爺,但哪個是哪個,卻是不知道的,所以幹脆站在中間一並行禮。她依舊行的是正規揖禮,而沒有行跪拜禮,因為座上的並非她的直係長輩。“喬奕見過大爺爺和二爺爺。兩位爺爺安康!”
看著眼前這個俏生生的公子,兩位老人家突然濕了眼睛,用顫顫巍巍的手往眼角抹了抹。
“好好好!回來了就好。這麼些年,苦了你娃兒。”
“四弟這一脈,還有希望,還有希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