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真人與威帝聞言不由瞠目結舌。
如果說前一個任務雖然有點難但其實還並不放在他們心上的話,那後一個就結結實實地讓他倆大吃了一驚。尋玉石最多不過是尋礦開山,以一國之力操弄,並非難事。一城之人也好遷移,隻肖威帝他一道詔書即可。
但周回近十裏,牆高四丈的大城要怎麼搬?逼人背井離家招來的仇怨如何分解?
他們隻是金丹修士,毀城容易,要搬城可就千難萬難了。
“要不先把人弄走,再把城毀去?”威帝想想都頭皮發麻,那平城如今可是幾十萬人的家,就算他是至高無上的皇帝,也不敢隨意說毀。
毀城就是招禍。
而這一禍帶來的幾十萬人的深仇大恨,就算帝王那也是輕易承受不起的。退一步說,這恨這禍也許現在還不在他身上,但以後總要還在他的子孫身上,還在他的大燕朝身上的,他根本沒把握消去這些後患,這根本不是單純的力量可以解決的問題。
威帝冥思苦想為他的國家發愁,天星真人卻在為蕭靖宇的雄心吃驚。
“立一陣護九峰,使永為基業!無量天尊在上,三千年前中古離去之後,這樣的事簡直聞所未聞,這可是上古那些名門大派才有的氣象和本事!”天星真人就像被雷劈了一樣,腦子裏電閃雷鳴,丹田中金丹都在震顫。
蕭靖宇實在是把他驚嚇到了,“難不成這位蕭道友的修行短期內又會有巨大進步?若非如此,就算他是劍丹中期,又怎麼可能操弄起這樣大的事情呢?”
蕭靖宇把天星真人和威帝的表情都收在起眼中,大概也能想到他們在思考什麼。但他並不說破,也不打擾兩人暗中的交流,隻是靜靜等待,他相信自己的手段,也相信兩人的智慧,最後的結果,必然是同意他的決定。
暗中商量了好一會兒後,威帝苦笑著先發言。
“蕭道友,本王就直說了。那十丈方一丈厚的純淨玉石雖然天下罕見,但舉大燕之力,弄到的機會還是很大的。大不了本王發詔向天下求取就是了。但搬城……”他麵現難色,“這城本是天下人為上玉梅峰求仙和求得玉梅峰庇佑所建,並且如今城裏還生活著數萬戶二三十萬口人。想要搬城,就必須先遷人,而想要遷走二三十萬人,那可就真難了。故土難離啊,積攢數代人才有祖業和田地一朝被逼而棄,百姓們心中必生大怨大恨,說不定不知情的百姓甚至會認定朕罔顧天命,褻瀆神仙,最終因此反了朝庭。蕭道友應該知道百姓大多不知修行虛實,對天命神仙多心存畏懼,若是遷移過程中一個不慎讓類似流言生出,那都是要動搖國本的。”
威帝苦著臉攤手說出一大篇,天星真人邊聽邊點頭,顯是附和。
蕭靖宇聽著也覺有理,事關大燕朝這一點他想到了,但沒想到這樣深,尤其是平城之民多數是慕玉梅峰仙跡而來的這點。若是輕易驅趕,確實會生出許多怨恨。
所以他想了片刻後笑道:“陛下考慮得是,是蕭某疏忽了。這樣吧,既然搬城事關玉梅峰,那蕭某也不能袖手旁觀。這人依然由陛下下詔遷離,但這城就由蕭某來搬,保證不損這城中一磚一石,一草一木。同時,蕭某家人還會向平城百姓解釋此事,同時送出回春真露,助平城百姓祛病強身,延年益壽,同時替他們肥沃新得土地。如何?”
威帝和天星真人的臉色都是大變。他們不約而同地想到一個問題:絲毫無損地搬走一座城市,這蕭靖宇到底有多大的能耐?難道那搬山填海的神跡,真要在此人身上複現?
兩人一時驚住竟不能答話。
蕭靖宇見他們這樣,幹脆就靜靜等著,遠觀天際雲卷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