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阿彌陀佛,女施主戾氣太重,還是放下屠刀為好。”老僧表情不變,轉抓為拍,金掌側著向劍脊敲去,人卻再逼上一步,毫無顧忌地踏入李秀水劍圈之中。
\t李秀水隻感覺掌劍還未接觸,一股無形大力便襲向劍身,幾乎無法抗拒,她心知不妙,連忙扭腕震劍,換刺為削,避開手掌,斜斜拖向老僧肚腹。
\t一道半月寒光直直斬去,一往無前。
\t老僧腳下錯過半步,繼續向前,左掌擋劍,右手探出一爪仍扣向李秀水手腕。
\t這一連串招式收發由心,轉變之間,無一絲煙火氣,比之李秀水兩劍,雖然無氣勢之盛,但境界之高深,出手之精妙,讓堂中眾人大開眼界。
\t這一招錯開,李秀水反躍往老僧背後,但老僧卻又侵入她劍圈一步。
\t三步三進,就逼得李秀水拚盡全力才堪堪逃過索拿,為此連兩敗俱傷的劍法都使了出來。
\t李秀水情知再不拚命,自己扛不了這老僧十招就要落敗,於是腳下愈發靈動,招法卻大開大闔起來,每一劍都攻敵必救,或是兩敗俱傷,打得十分艱難。
\t她全力鼓蕩先天真氣,連防護五內的那一部分都全數逼到劍上,已起了兩敗俱傷之心。
\t堂中眾人隻覺劍氣漫天呼嘯,銀虹左右飛斬。
\t在多數人眼中,李秀水的銀色劍圈,竟漸漸連佛願寺太上護法的身影都罩進去了,武功不高明的不免吃驚非常,心下惴惴。
\t麻老道忽然坐正了身體,臉色端正,目露齊光,拍掌讚道:“好功底,好劍法,好悟性!”
\t“確實大才。”宋長老也歎道,“這小姑娘劍法竟已有脫出樊籠窠臼之象,你派中那幾個天才,大抵也不過如此吧?這小小玉女劍派,還真是接二連三給宋某驚喜。”
\t“那幾個混小子還真比不上這丫頭。何止是脫出樊籠。你不是練劍的,自然不知道,這丫頭不僅內功紮實深湛,在劍法上更是隱隱脫凡,正處在破關之時。這一戰後,說不定這姑娘就要領悟天地靈機,脫凡入仙了,並且還是戰力最強的劍仙!”麻老道越看越驚,評價也越來越高,引得宋長老神情也凝重起來。
\t這時,突然傳出“叮”的一聲。
\t眾人凝神望去,卻是李秀水所使長劍被黃衣老僧一掌抹斷,從中裂成兩半,劍尖那一頭砸在地板上發出的脆響。而黃衣老僧寬大的左袖,也被割破一條長縫。
\t李秀水此時身周白氣蒸騰,臉色殷紅,額角發際散亂,青絲飛揚,雙眸卻亮若星辰,充斥無窮戰意。
\t老僧合什讚道:“姑娘武功之高,超出老僧預料,玉女劍派果然不凡。不過勝負已分,姑娘還是收手吧。”
\t“你等要謀奪我劍派產業,還想我收手。不可能!你我之間,不分勝敗,隻分生死!”
\t黃衣降魔老僧宣了一聲佛號,剛猛麵目上顯露怒意,他不再說話,隻是再踏一步,這次了出手再不容情,如鷹探爪,閃電一般直扣李秀水右肩。
\t李秀水右臂一抖,迎敵而上,一泓清澈水光突然出現,後發先至,無聲撩向老僧前襟。
\t這一劍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連黃衣老僧都未看清此劍從何而出,又為何會顯出的這如水光色。他隻是憑借百多年的戰鬥經驗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於千鈞一發之際吸胸塌腹,腳下連退,同時胸前金黃光芒驟然亮起,化出一麵金盾擋在劍光之前。
\t當……堂中如槌響巨鍾,無量聲波轟得修為淺薄者東倒西歪,抱頭慘叫。
\t劍光散,金盾碎。
\t黃衣老僧低頭看著自己胸前慢慢浸出的一抹紅豔,駭然失色。
\t“法器?”宋長老大驚站起,盯著李秀水手中尺長劍器一眨不眨。
\t“飛劍?不,是上品劍胎!”麻老道同樣震驚,眼中冒出灼灼光華,“玉女劍派竟然還有這等寶物?”
\t黃衣老僧如萬年不變的僵屍臉終於沉了下來,他緩緩從懷中抽出那小臂大小粗細的黃金寶杵,斜於胸前,沉聲道:“老僧還是小看了姑娘,差點就著了道兒,你竟然還藏有一柄法劍!不過,這一次,老僧不會再留手了。降魔金杵一出,生死各安天命。”
\t“降魔,是不是太過了。”宋長老和麻老道不約而同喝道。
\t“佛願寺顏麵不容有失。除非這位李姑娘低頭認輸,交出法劍,否則老僧必不留手。”降魔斷然道。
\t“這麼說,你是想殺我愛妻嘍?”一個飽含怒意的年輕男子聲音突然出現在堂中,緊接著一抹遊動劍光如靈蛇般淩空射入,二話不說,便撐起燦爛星河劍圈往降魔老僧頭上絞去,“既然如此,那就讓蕭某就先要了你的命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