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護送大人先走,小弟來斷後。”此時文官那邊那位侍郎大人已經跑在最前邊,後麵兩人斷後,最後麵一騎這時撥轉馬頭大聲吼道。
蕭靖宇再看那文官和第二位的黑衣大漢,此刻已經是虎目通紅,淚隨風逝,但他們仍然咬著牙往前衝,連看都不往後麵看一眼。
斷後漢子使同樣的套路,剛一接近就是一大把暗器,同時追兵的弩箭也嗖嗖飛射,那大漢長刀舞成圓月,叮叮叮三聲金鐵交鳴聲後,大漢肩頭插著一羽尾,血流如注,但他本人卻依舊狂笑著與追兵對衝,隻一個極短暫地交鋒,他右手揮刀如半月接連砍飛兩顆腦袋,而腥風血雨中,他自己的左臂與肩膀也隻剩些許皮肉相連,血如泉湧。
那大漢鑿穿追兵騎隊後,馬上調轉馬頭,然後哈哈狂笑著一刀將半連的左臂全部砍掉,又封住血脈,再次狂吼著衝了上來,氣勢如虹。
這種血勇之氣讓蕭靖宇震動,他驀地反應過來,大喝一聲:“都住手!”
曠野中仿佛打了一個旱雷,地皮都在震動,視力所見之處,地表泛起一陣黃白煙土。
那些馬兒頓時不聽使喚,無論是前方逃亡的文官二人,還是後麵的追兵,不得不馬上停了下來,並把目光全部投向半空中那一團光彩明滅不定的白虹之上。
人人都驚疑不定,鬼乎,妖乎,神乎,怪乎?
馬匹本能的暴躁不堪,就算是百戰沙場的喋血精騎,也露出驚駭的表情。
蕭靖宇撤去虹光,於半空中顯出身形,虛空而立,飄飄若仙。
“蕭掌門?是蕭掌門!”那文官自寂靜中突然大笑大叫起來,勒馬便往回衝,身旁大漢隻得回馬跟上,騎兵間立即就有人端弩欲射,卻被蕭靖宇一道劍氣打碎了弩弓。
這一手立即震懾了在場所有人,眾人沉默,都默默看著天上仙人一般的存在。
蕭靖宇沉默片刻,他在想如何處理眼下事,他既不想把騎兵們殺光,也不想文官受傷害,更不想被習慣見縫插針的文官集團扯了虎皮。
“玉梅峰百裏之內,從今往後不得隨意行殺戮事。”蕭靖宇隨便找了個借口,“若是朝堂之事,請去他處分生死。若是江湖紛爭,可來玉梅峰求個見證。”
騎兵依然沉默,既沒有答應,也不否定,麵麵相覷,最終盯向為首的隊長。
文官二人則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快速催馬跑到那已半昏迷的斷臂漢子身邊,那個被叫大哥的人從懷中掏出一個巴掌大的玉盒,扣起一大團黑泥塊樣的東西,用指拈碎快速灑遍於斷臂處,那血很快止住了,他接著又掏出一玉瓶,倒出一枚紅色藥丸塞入漢子口中,又在漢子喉頭彈指一敲,藥丸應聲落入腹中。
蕭靖宇默默看著,那騎兵終於耐不住了,他揚鞭厲聲喝問道:“你可知我等是何人?就算你會些巫法,但未必能抗得住我們十二把弩攢射!聰明的就不要多管閑事,趕緊離去,不要誤了自家性命。”
蕭靖宇嘿嘿一笑,他對這些騎兵也小有好感,特別是他們的勇悍,否則那裏會等待,直接一劍串成肉葫蘆都送去地府給菩薩幫倒忙。
“巫法?你射我試試?”他笑眯眯道,同時手中白虹大盛,在空氣中蕩出一圈圈漣漪,劍尖直指那騎兵之首,劍氣漲縮不定,“你們是童家的,還是蒙家的?”
“我等乃童家親兵,休得憑著障眼巫法猖狂,就算我等殺不了你,大軍中也有穿天弩機對付你。”那隊長似的人物再度大喝道,他恐嚇似的又追加了一句,“穿天弩機可遠射三百丈,力能穿牆碎石,你不要自誤。”
“還算實在,沒有說自己是胡匪,否則你等下場就如那馬。”蕭靖宇聞言笑眯眯地點點頭,緊接著臉色突地一變,抬手朝一匹無主馬一按,無聲無息間,那馬轟得炸開,四分五裂,血肉成糜鋪滿方圓三丈之地,腥氣刺鼻。
騎兵隊本來嚴謹的箭頭進攻隊形頓時大亂,馬鳴蕭蕭,馬背上的騎士一下被受驚的馬匹拋飛一多半,隻剩下騎術最強的幾人還在馬背上,雙腿緊夾馬腹,雙手強扯韁繩,大聲呼號,試圖重新控製跨下失控的愛馬。
待這陣騷亂漸漸平息下來,蕭靖宇麵色淡然,而騎兵們臉上就普遍現出敬畏之色,在這些吃殺人飯的丘八們眼中,強大的力量永遠是讓他們服從最佳理由。
蕭靖宇見此還算滿意,就指指北邊道:“你們哪來的,就馬上回哪去,並且回去後告訴你們的童家主子,玉梅峰方圓百裏之內,都算我玉女劍派的勢力範圍,要過路提前打招呼,若是不打招呼就進來,讓蕭某發現,一概誅絕。”
說罷他又轉向文官:“你們也是一樣,不要隨便在我的地盤上折騰。蕭某承諾保平縣一方平安,但絕非是當你們的保護傘,過了界,蕭某一樣砍了。”
斃馬餘威在前,兩方自然唯唯諾諾,就算心有不快,也隻能弊在肚中,最終雙雙勒馬離去。
蕭靖宇麵有得色,待雙方離得遠了,劍光衝天而起,回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