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光天化日,不知羞恥。”一個略顯蒼老的男人聲音突然從旁邊不遠處傳來。
蕭靖宇身周三丈方圓,頓時安靜下來,人們表情各異。
於素馨的身體顫抖起來,拉著她手的蕭靖宇馬上感覺到夫人的異樣,隨即,一股邪火在胸腔裏爆炸。
他霍然抬起頭,尋向發出聲音的方向,臉色寒得快能凍出冰渣子。
“剛才是哪個出言不遜,站出來,給我夫人磕三個頭謝罪,我饒他不死。”蕭靖宇眼神陰翳,口氣無比森寒。
人群先是一靜,緊接著議論聲轟然響起,冷笑者有之,不屑者不之,謹慎後退者有之……然後一個黃衣持煙鍋的花發老漢,領著一個憨小子,從人群中大步走出。
老漢斜睨著蕭靖宇,上下打量一番,輕蔑之情溢於言表,他冷笑幾聲,道:“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老頭子就站在這裏,等你這輕狂後生來取老頭子的大好頭顱。”
“金煙客!”人群中有認識老漢的人驚呼道。
隨即人群在對老漢的議論也傳入蕭靖宇的耳朵,對方原來是北地武林道上有名的散人獨俠,一流高手,一手金煙杆奇門功夫也算打遍北地武林,此人作風正派,名聲極響,後來收了徒弟,就是他背後那憨小子,有了顧慮,才降尊加入長白盟,成了盟裏的供奉長老。
這樣的長老,在盟裏一共隻有三位,地位極尊貴。
蕭靖宇卻不管這些,他冷冷道:“再說一遍,磕頭陪罪,否則就死。”
“夫君……”於素馨突然紅著眼小聲說,“此人是北地武林名宿,名聲極好,與婆婆也有舊誼,你不要傷他。”
金煙客大概也被蕭靖宇的冷酷氣到了,他朝天哈哈一笑,再狠吸一口煙杆,然後翻過煙杆在腳彎上一磕,煙灰掉落,最後把煙杆插回背後,“老頭子也不欺負你,就用這雙肉掌,教教你做人的規矩。”
四周的人自動空出一個大圈,容兩人動手,不少人神情激動,大聲支持著老漢,顯然對金煙客很是看好。
蕭靖宇嘿嘿冷笑,他緩緩從於素馨腰側抽出長劍,慢慢平端,指向老漢。
“老頭子名叫金成武,江湖人抬愛,喚老頭子一聲金煙客,你這後生怎麼稱呼?”
蕭靖宇一彈手中長劍,劍音清脆:“玉女劍派掌門,蕭靖宇,既然你與淩婆婆有舊,我夫人也替你求情,那我便饒你不死。不過,你為老不尊,出言不遜傷害了我夫人,蕭某也不能白白放過你,總要給你些教訓,讓你記住,倚老賣老不是什麼好習慣。”
眾人嘩然,素來隻收女子的玉女劍派出了一個男掌門已經是驚人新聞,再加上這蕭掌門還是一位天不怕地不怕的狂人,口口聲聲要教訓金煙客老前輩,所以沒多長時間,廣場上的人群就都往這邊聚集過來,烏壓壓一片人頭,都在戲謔地等待著金煙客訓後生的好戲上演。
金煙客大概是很久未被人這樣挖苦過了,本來和善的麵龐也浮出些許陰鬱,眼睛裏冒出精光。
“狂妄後生。”金煙客沉喝一聲,身形忽動,如一抹煙在空中躍動一般,雙掌扇出,打向蕭靖宇的臉頰。
“好功夫!”人群中立即掀起一陣讚美的熱潮。
蕭靖宇嘴角一咧,如此粗淺功夫,在他麵前不堪一擊,他隻是隨意向前邁了一步,然後將手中劍劍尖指向角度偏了一點,就不動了。
眾人立即大喝倒采。
然而出擊的金煙客老而彌辣,他幾乎是在蕭靖宇變招的同時,就發覺了隱藏在劍式中的巨大危機,他看得分明,自己的手掌繼續下去,不但打不到人,還會被利刃割傷。
“好劍法!”金煙客斷然後撤,同時口中長嘯,招式未曾用老之際便再度換招,一雙鐵掌斜擊向蕭靖宇持劍右手臂。
蕭靖宇跟隨一動,仍然隻是偏了偏劍尖。
金煙客大驚,就是這一偏,自己硬湊上去的話,固然能打斷對方的手,但自己的喉嚨也要被劍尖穿透。
電光火石間,金煙客憑借練了近甲子的硬功夫,硬生生從蕭靖宇的劍路上離開,連退三大步,黑著臉緩緩抽出背後的煙杆。
人群沉默了,都是武林人,當然明白金煙客行動的意義,這是承認雙掌上功夫,完全不敵那俊秀青年的劍法。
“好俊的劍法。”金煙客已經完全冷靜下來,目光灼灼,把麵前這個持劍的後生當成了一位強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