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朱道長一愣,旋即撫掌讚歎,“原來如此,嗬嗬,是老道遲鈍了,蕭掌門一表人才武功高強,於女俠美貌淑惠,你二人正是天作之合。哎呀,老道慚愧,身上竟沒有合適的禮物相賀。”
一般人聽到他人稱讚,多半是謙虛一下的,而蕭靖宇則完全不同,他笑眯眯地接受了老道的讚美,臉上還一幅“你說的太對了”的表情,噎得朱老道十分苦惱,他原本等著姓蕭的謙虛幾聲才好道歉說自己以後再補禮物呢,他是真沒什麼合適的拿得出手的好東西了。
剛才那對精致短劍,實際上趙家出的聘禮,本打算如果此來報仇立威成功,那就當即以此物定下婚約,誰知……結果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朱厚基看著蕭靖宇笑眯眯的臉,剛才那個彈指卻釘的極高明手法就像走馬燈一樣在眼前頻頻閃現,刺得他心驚肉跳,他一咬牙,幹脆從胸口取出一疊紙,送到桌上,“蕭掌門和於女俠大喜,本不應該拿這些俗物來作賀禮,隻是老道慚愧,身上實別無他物,暫用這些銀錢代表老道我的心意,還請賢伉儷不要推辭。待蕭掌門攜夫人一同參加盟議之時,老道我必然還有喜禮賀上。”
蕭靖宇瞄了一眼,每張都是百兩的銀票,桌上足足有五張,這老道士好大的手筆,相當於在山下縣城裏送了自己一座三進的大宅院。
於是他樂嗬嗬地就把票子收到懷中,根本連假意推辭的程序都沒走,這更把心疼不已的朱老道噎得說不出話來,連臉色都僵硬了許多。
“朱長老慷慨,蕭某多謝了。”
下手坐著的於素馨,羞得臉通紅一片,她恥於自己夫君的饕餮之行,又對朱長老肉痛的表情感到十分好笑,連忙尋了個理由,低著頭快步轉身回裏麵去了。
朱長老與蕭靖宇又談了片刻,也尋了個理由帶人閃了,他麵對蕭靖宇這個突然跳出來的玉女劍派掌門,心頭實在不托底,那一手高妙指法,那一臉淡然隨意的表情,給他的印象就是高深莫測四字,他人老成精,可不想把自己幾十年慢慢積攢起來的威名,三下兩下就全廢在玉梅峰上。
哪怕是為老友的兒子,自己的半個徒弟,也不行。
蕭靖宇回了後麵自己上院,於素馨幾人都已等在那裏,諸女臉上都是滿臉暈紅,眼角的笑意都還沒收拾幹淨。
“有什麼可笑的,說來我聽聽?”蕭靖宇將劍和銀票都放在桌上,樂嗬嗬問道。
於素馨馬上白了他一眼,指了指銀票,沒好氣地說:“夫君還笑?夫君這樣斂財,傳出去我們玉女劍派的名聲可不好聽。”
蕭靖宇笑著搖搖頭,他知道自己大夫人從小受得就是那種重義不重利的教育,對自己的作法不太同意,不過這種思想在他眼裏當然是過時的。
門派想要發展,錢財必不可少,對這種名正言順的收賀禮都覺得不好意思的話,將來又怎麼主動斂聚更多錢財呢?
“朱長老的好意,難道我要推掉嗎?”蕭靖宇把銀票一張張擺開,“這可是五百兩,我記得素馨說過,本派一年收入,折算成銀錢不過近兩千兩,這片刻就收入一年收成的四分之一,這種好事,我巴不得多來幾次呢?那朱長老不是說了嗎,年後盟議,他還要送呢,人家如此有心,我們就不必推辭了吧?”
蕭靖宇說得俏皮,夫人們都捂著嘴笑了起來,樂得肩頭直顫,於素馨又氣又笑,隻好甩一個大白眼給夫君,自家抱著妹妹們同樂。
鍾瑤兒笑夠了,正色道:“夫君,朱趙兩家的錢,大概不是那麼好拿的。盟議之上,恐怕陰謀陽謀齊至,明槍暗劍如雨啊。夫君要早作打算。”
說到底,眾女還是有些擔心。
她們對夫君的武力有直觀的認識,但對蕭靖宇武功在江湖中的層次定位卻非常模糊,很模糊地認定他是一流武者。
可長白盟不過偏安江湖一角的二流組織,盟裏頂級高手也不過沾著一流武者的邊罷了,她們的見識因而十分有限,想要準確判斷出夫君的武力,實在是困難。
這也怪蕭靖宇,一直不曾告訴夫人們自己的成就。
麵對眾女臉上的憂色,蕭靖宇忽得手一招,鏘然聲中,掛在牆上的長劍忽然從劍鞘中飛出,仿佛有一根線牽引一般,飛落到他手心。
“啊!這是,這是擒龍控鶴!”於素馨見識較多,隻呆了一瞬,便驚呼出聲,看向夫君的眼神中露出不可抑製的驚喜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