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憑什麼乖乖地跟你走,你——看看清楚,”白翎以食指點著自己的鼻尖,“站在你麵前的是我白翎,十八歲的白翎,不是三歲的毛孩子!”
再說了,即便是三歲的毛孩子,要跟他走,也要拿顆糖果來哄誘一番的吧,而眼前的男人,一張仿佛別人欠他債似的撲克臉,就想讓自己跟他走,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哪知男人不以為杵地聳聳肩,有型的唇角完成一個自信篤定的弧度,伸手探進自己的西裝褲袋,拿出一張照片來——
“就憑這個——”
他把那張照片舉在她的眼前,近得都能蓋得住她忽閃忽閃的長眼睫了,男人曆眸微眯,盯視著那長如羽翼的漂亮眼睫毛,這雙狐狸眼,老頭子就是因為這雙狐狸眼,才被她媽媽迷得不知東西南北,非要娶了她不可。
“該死的,你怎麼會有這張照片?”她顫抖著音兒驚喊。
盡管那男人很惡質地將照片蓋在自己眼睛上,但白翎就隻是那麼掃了一眼,就知道那是自己半年前和媽媽的合影照,也是唯一一張她們母女的全家福,盡管就隻有兩個人,但媽媽也是寶貝似的收藏,如何會到了這冷酷男人的手中?
“別管我怎麼得來的,關鍵是我就是有,而且這是我能帶你走的令牌。”
“令牌?”白翎愕然,“這是我媽媽給你的?”
“嗯哼!”
男人慵懶地一聲冷哼,仰首,兩手閑閑地插進西裝褲袋,高貴倨傲得讓人想一腳將他踹趴下,讓他徹底看清楚泥土到底是什麼顏色——可惜,這願望目前隻停留在幻想假設階段。
至此,白翎完全明白了,自己在接電話的時候,媽媽就已經安排了人在門外守候,怪不得她敢說讓自己試試走出這破房子,敢情她早設好了圈套讓自己往裏跳啊。
“怎麼樣?可以走了嗎?”該死的,如此破爛不堪的地方,讓自己多看一眼都是對生命的褻瀆,男人不耐地扯了扯她的衣領,提醒她自己的耐性已盡。
“不行!”白翎兩個字,喊得斬釘截鐵,狹長的眼睛,迸射出的卻是挑釁的目光。
“你想找死嗎?死丫頭。”
這次他揪扯的不是衣領,而是白翎散落的發絲,這女人居然把自己當作仇人來挑釁,不知好歹的丫頭——
修長手指隻是那麼一抖,白翎頓時慘白了小臉兒,滿眼的淚花花在眼眶中直打轉——
不過,就這點痛就想嚇倒她白翎,還真是小看了她,雖然痛得眼淚飛濺,但唇角卻扯出一抹冷笑——
“我媽媽讓你帶回去的不是一具死屍吧?先生。”
男人幽邃的眸子電光火石間一亮,卻又倏地黯淡:“的確,丫頭。”
“那就在我尚未變成一具冰冷的死屍之前,鬆開您那尊貴的手指好不好?”白翎垂下眼睫,傲慢地‘請求’道。
男人忽然想笑,仰首扯動了幾下唇角,終究隱忍下來,在他一生中很少笑的,更別說在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麵前——
“我也不喜歡和死屍呆在一塊的,你放心好了。”
扯著發絲的手指驀然一鬆,白翎差一點兒撞上冰冷的門框,下意識地一把扯住他的西服下擺,才免遭一劫,抬頭,眉眼中露出計謀得意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