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7章(1 / 2)

一箭雙雕

“押下去。”

秦易去殺張太?動機為何?秦易是太子的人,所做之事絕與太子脫不開幹係,盛武帝一句“押下去”讓事情停止在秦易這一步,是不想再深究的意思。可在盛武帝的心裏,怕是比誰都清楚。近些日子,死去的大小官員無一不是當年淩家慘案的涉事者,這些人究竟為何而死,如果說最開始盛武帝心中還存有疑問和不確定,那麼此刻卻已是非常清楚。

六年前那件事,盛武帝之所以遲遲不給淩家定罪,一方麵是不信淩家會逆謀,另一方麵也是在暗中派人極力搜尋能保淩家的證據,卻不料淩家最終仍是毀於一場大火。盛武帝心中雖對太子起疑,隻是已經失去淩家百餘人命,再搭上一個當朝太子,百害而無一利。因此,那件事最終也不了了之。

近些年,太子也算安分,盛武帝心中便將那件事漸漸淡去。

隻是,這一年,太子又開始頻頻動作,浪費他一番苦心,著實令人心涼。

裴子戚看著秦易被押下去,心頭像是壓著巨大的石頭,今日他擺秦易一道,以秦易的性格定不會再為他做事,在與裴子衍的戰爭愈演愈烈的當口,他的左膀右臂失去其一,今後的路隻會更難走。

官穎歡看著秦易被拖出去,心底別提有多爽快。想當初,就是秦易在一旁煽風點火,青衣才會受那麼多罪,而秦易作為謀士在太子身邊,太子做的那些傷天害理之事,沒有一樣能少得了秦易。眼下,不過因為一件小命案將秦易關押進去,還不能解她心頭之恨。

許是官穎歡的表現太過明顯,一旁的百裏輕輕拽了拽她的衣袖,她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收回視線,退後一步隱在裴子衍身側。

裴子衍右臂綁著繃帶靜靜佇立著,左手自然地垂在身側,她就立在他身後小半步的位置,幾次試圖抬手去碰觸他的手,都被他似是無意地避開,而今夜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她知道昨夜兩人以那樣的方式分開,是不應再見的,可是今天盛武帝在場,她缺席總歸是不好的,總不能讓盛武帝大怒行刺事件的同時,再因裴子衍休妻氣昏一次吧?

盛武帝看著頷首而立緊握雙拳的裴子戚,輕歎一聲,問裴子衍:“昨夜的刺客尋得如何?”

裴子衍緩步上前:“回父皇,兒臣已連夜抓到刺客。”

盛武帝看一眼他手臂上的繃帶,卻沒繼續問案子,反問一旁的官穎歡:“穎歡,衍兒這傷怎麼這麼重?大夫說什麼時候能痊愈?”

傷口不是官穎歡包紮,她更不知道大夫是怎麼說的,隻能含糊道:“大夫說都是皮肉傷,不打緊,過些日子就能好。”

“都包紮成這樣,還不打緊?”盛武帝蹙眉,語氣中難得有一絲關心。

官穎歡偷偷瞟裴子衍一眼,不知如何作答,隻聽裴子衍躬身回道:“穎歡是不想父皇擔心。兒臣身上大傷小傷見慣了,這點傷不算什麼,過些日子就能好,父皇無須擔心。”

大傷小傷見慣了?

裴子衍何等尊貴的地位和身份,自小就是在王府養尊處優被人伺候的人物,現在說“大傷小傷見慣了”,在場的不由得開始發揮想象的翅膀猜測起來——皇子間的爭權奪位一直暗潮洶湧,沒想到裴子衍常年遠在臨安,卻也躲不過同樣的命運,恐怕自小起沒少為此受苦,或許也正是這些原因令那個曾經才華橫溢的少年不得不遮掩鋒芒淡出眾人視線,變成了不問政事的閑散王爺。

盛武帝手中的茶盞慢慢放到桌上,看著堂下垂眸而立的裴子衍,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當年將他送出宮,為的就是他母親臨終前的遺言,希望他能在宮外過沒有紛爭的生活,這些年,他對裴子衍不聞不問,是不想讓他如同幼時一般成為眾人的目標,再多的保護在周圍暗箭之下也難以周全,卻不料,生在皇家終不能幸免於這必經之路,如今看來,將他送離六合反倒讓他失去了一些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