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烈的臉一板:“我從小就在北河市長大,從七八歲的時候就在這些下水道管子裏玩,退了學之後做了好幾年的管道維修工。”
他沒有再說下去。
霍誠:“你盡管跟著烈子就是,廢話什麼?”
肖潘的小舅子三角眼一縮,又換上了一副笑臉:“唉,誠子兄弟,你急個啥嗎?我也不過是問問,至於往哪裏走,當然是跟著烈子兄弟走了,嗬嗬。”
馬烈:“叫我馬烈就行了。”
三個小時以後,肖潘的小舅子一屁股蹲在了地上,呻吟了一聲之後說:“哎呀,累死了啊,馬烈兄弟,休息一會兒吧,怎麼樣?”
肖潘照著他小舅子的屁股踢了一腳:“快點走,你磨蹭什麼?”
雖然是踢了他小舅子一腳,但是眼睛卻看向了馬烈。
馬烈正對上了肖潘的眼神,心裏一動:“大家休息十分鍾吧,這個地方距離防空洞下麵已經不遠了。”
其他的幾個人也坐了下來,一個個累的直喘粗氣。
肖潘的小舅子屁股剛剛落地,立馬就來了精神,掏出一隻手機來,翻開蓋子,不停地倒騰著。
肖潘一皺眉:“你幹什麼呢?”
他小舅子說:“嘿嘿,我找那個姓付的妹妹的聯係方式呢,兄弟啊,俺到現在了還是光棍一條,比不得你,整天晚上都能摟著俺妹子,俺退一步,找那個姓付的妹妹聊個天,哎呀,應該就是這個吧,妹妹付沁心,嘿嘿”
“滾你的!”肖潘狠踹了他小舅子一腳,他小舅子被踹的渾身一抖,手一哆嗦,按在了撥打鍵上。
“嘟——————————!嘟——————————————!”手機連續響了兩聲,居然接通了。
“哥?哥——————!是你嗎?你現在在哪裏?”電話對麵一個女孩焦急聲響傳來。
“.......”肖潘的小舅子無言以對。
就在這個時候,馬烈一把將電話抄在了自己的手裏:“喂?你是付經理的妹妹嗎?我是...哦,我是你哥哥的朋友,哦,你哥哥現在和我們在一起呢,他現在受傷了,不能說話,你現在在哪裏?你是怎麼逃出北河市的?哦,好,好,我們現在很安全,等我們到了安全地點再和你聯係,到時候你來接你哥哥吧,好的,這個手機電量不多了,我現在關機,等時候到了我會聯係你的,好了,再見。”
馬烈說完話,居然覺得自己滿手都是汗。
自己欺騙了一個女孩,如果這個女孩真的找來了,他們將會怎麼麵對她呢?
“哈哈,高,馬烈兄弟,現在我真是服了,您果然是深藏不漏的高手,現在北河市全部被喪屍給占領了,能跑出去絕對是很有背景的人物,真想不到,您是既幫大家夥搞定了以後出去的道路又成功的勾搭了一個妞兒啊!哈哈,兄弟,過段時間那個妞兒到手了,你先來,我分個湯就行了。”
馬烈沉默不語。
“等我們見到了那個女的之後,她如果要見她哥哥怎麼辦?”霍誠問。
“見機行事,實在不行就先下手為強,先宰了那個女的,然後咱們跑路”馬平說。
馬烈如同中了子彈一樣突然抬頭,瞪著馬平,僅僅過了一秒鍾,他終於低下頭去。
“我們接著走吧。”
一個小時過後,他們進入了一個高達七米,寬五米的長方形通道中,通道四壁漆黑,全部是水泥砌成的,上麵覆蓋著汙泥般的苔蘚,散發著腥臭味兒,在通道的最底部,有寬大幽深的凹槽,裏麵灰黑色的汙水靜靜的流淌。
馬烈聞到水中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兒,催人欲嘔,他捂住鼻子,抬起手電,白亮的光圈之下,汙水中摻雜著一股紅中帶黑的汙血。
他們繼續往前走,汙血越來越多,而前麵也越發光亮了起來。
“這個地方怎麼會有光亮?”馬烈心裏一驚,抬頭向上麵看去,隻見白色的光芒透過上麵井蓋的空隙向下麵透射了下來。
他心裏一動,吩咐其他人不要動,順著鐵把手一下一下地往上爬去,用腦袋輕輕地頂開了井蓋,他看到了讓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在馬烈日後的時間裏,再也沒有出現任何一件事情能夠像眼前他看到的東西一樣,讓他忘記了自己的存在。
他沒有想到,入眼是一片雪白燦爛的白光。
白光的來源是幾個超大規模的探照燈,那種燈的體積足以與接收衛星信號用的雷達相比,是那種在監獄中才能用到的規模,而燈的能源來自於放在探照燈附近的幾個巨大的電池,每個電池足足有集裝箱那麼大。
燈一共有四盞,分別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照向一個場地的中央。
而在場地的中央裏,幾個喪屍圍成了一個正圓形的圈子,每個喪屍的頭頂上都盯著一隻仍然在跳動著的,活生生的人心,暗紅色的人心。
而在場地的北麵部分,碼著一堆擺放整齊的人類屍體。
在場地的正中央,一隻從來沒有見過的喪屍躺在幾個喪屍的身上,這個喪屍與正常人類的體型異常相似,不同的是穿著一身綠色的鎧甲一樣的東西,四肢與身軀粗大異常,巨大的手掌上鐵鉤一樣的指甲叉進一隻心髒中,隨手就填進了嘴裏,鋸齒一樣的牙齒“咕嘟咕嘟”地咀嚼著,鮮血順著嘴角往下淌。
雖然相隔甚遠,馬烈依舊能夠感覺到喪屍身上傳過來的那種帝王般的氣勢與威壓,他集中了全身的精力才使得自己沒有在那種威壓麵前當場匍匐在地。
馬烈的心髒中如同引爆了一顆炸彈,他感覺到耳朵一陣陣鳴叫。
幾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他輕柔的放下了井蓋,慢慢地退了下來,像一隻泥鰍一樣返回了黑暗中。
退下來的馬烈一句話都不敢說,隻是帶著其他人急速地往前走。
一個黑暗的輪廓順著水流移動下來。
幾個人聽到馬烈所說的事情之後,嚇得連手電都不敢開了,忍著強烈的恐懼和好奇心,硬著頭皮往前走去。
那些黑暗的輪廓越來越多了,一群群地流了下來,血腥味越來越濃。
又走了三個多小時,溫暖的陽光終於沿著井蓋的邊緣漏了下來。
他們終於看清了水中漂浮的是什麼。
那是老鼠,足足有籃球大的老鼠。
這些老鼠的眼睛是血紅色的,仿佛兩個熟透了的山楂,周身粗,硬的黑毛一根根的好似刺蝟一樣向周圍張開著,四隻爪子好似肉球一樣收緊著,大張著嘴,白色的沫子從它們的嘴裏不停地向外冒著。
幾個人看得心驚膽戰,嘴裏發出“嘶嘶”的聲音。
“這些老鼠是不是成精了?怎麼能長成這麼大個子?”霍誠瞪大了眼睛問馬烈。
“怎麼會成精?”馬烈想了一會說,“確切地我也說不很清楚,不過它們應該發生變異了。”
“變異?什麼變異?”
“哦,”馬烈一時無法對霍誠說清楚:“就是生物受到了輻射或者病毒的感染,長的與原來不一樣了。”
“哦。”霍誠仍舊不明白。
“接著走吧。”
肖潘加了一句。
他們繼續向黑暗的深處走去,直到看到那團血霧和血霧中巨大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