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議論紛紛,聲音越來越大。
我就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他忽悠糊弄底下的人,陸清風這人找了張善於說謊的臉,哦,不對,是善於說話的臉,你瞧他說起謊來竟沒有一點兒不自在。
我天生就是個愚笨的人,分不清楚謊言與真實,要我猜來猜去實在是累,大抵才會不是那麼待見他。
發布會尚且算是有驚無險的過了,陸清風並不安生,他指派著羅洛四處奔波找出真相來,後來過了很久我才知道那個試圖給我錢的妹子在拿了別人的錢後果斷放棄了陸清風,說來說去,那些真心假意遠比不上握在自己手中的錢來得實在。
陸清風很忙,看上去陸家好似將大部分產業交由他處理,他成為家主的可能性越發的高了,自是無暇陪我,好在我並不需要他。
“你便不擔心陸清風當了家主。”
我坐在車上如是問,開車的是陸肅。
陸肅笑起來,跟個陽光大男孩似的,他說:“有什麼要擔心的,根據你們中國人留財產的方法本來就是留子留嫡,我媽媽是女兒,我也算不上嫡,再說了,我並不喜歡這些商業上的東西,又不是離了這些財產就會被餓死。”
我看著窗外劃過的樹枝,漫不經心問道:“你喜歡什麼。”
“我喜歡的,知道徐克霞和馬可波羅吧,我想像他們一樣,走遍世界,然後看每個地方不同的人俗風景,等走膩的一天,就找一個看到他就像看到家的人定居下來。”陸肅描繪道。
我帶了三分調笑問道:“男的,女的?”
“男女都可以,我想要一個很溫暖的家。”
他說這話時,我並不能看到他的表情,卻在這樣的環境下能夠輕易聽出他聲音裏的難過。
每一個擁有溫暖夢想卻想流浪的人,心中自有一段無法釋懷的過往。
很多事不是說忘就能忘。
我裝作沒聽懂,靠在椅背上,歎息道:“很不錯的想法,如果能和這樣的一個人度過一輩子何嚐不是幸事,說來國外就是開放,國內gay的問題一直就得不到解決,也可以說是缺乏理解。”
陸肅道:“有什麼關係,說到底不過因為是喜歡的人跟別人不一樣罷了,如果今天這個社會到處都是同性相戀,那麼恐怕異性相戀的人才是異類吧。”
“你倒想的挺開的。”
“也許。”陸肅頗為敷衍的應答著。
我也不多話,我向來便不太喜歡說他和我話,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覺得說話很累,隻是偶爾會應付性的符合兩句,就像空姐得露出標準的八齒笑一樣。
不多時,陸肅停好車,我跟著下來,我們在山腳,前兩天就和他約好了今天爬山,陸清風一直忙,我作為米蟲的生活實在是太無聊,偏偏又不愛逛街,爬爬山也是好的。
不是我說,為什麼感覺京都的山更像是丘陵,層巒疊嶂山丘起伏的丘陵。
我們並非去的長城,而是去的一處有著頗享盛名的寺廟,據說許願特別靈,所以也就去看看。
國人嘛,總是對這些神神叨叨的事特別感興趣,我也不例外,就算沒什麼想知道的,就算不相信,就這樣看看就好。
別人求簽算命是給自己指明方向,我不過是想知道我還能悲慘成什麼樣子。
那廟靈是靈,就有一點兒,不允許開車上去,美其名曰心誠,我覺得吧其實就是想多賣點兒齋菜出去,為寺廟創收。
寺廟並不遠,隻在山頂,好吧,其實一般來說最慢也就四十分鍾,可我硬生生走了一個多小時,缺乏鍛煉的我啊,真是可悲。
帝都向來人多,今天也不例外。
我坐在屋簷下的木凳上,斑駁的舊色感到曆史的厚重,紅牆黑瓦透過天幕留下一片湛藍,我禁不住遙想若是當年,會不會有一人同我一般以一樣的姿勢在這裏瞭望青天,遙想後世,我禁不住一笑,起身尋陸肅而去。
陸肅在層層人群中似模像樣的叩首,虔誠一如佛弟子,我遠遠的看著為他這般動作而喜悅。
人在世始終要心存敬畏才好。
我見他向那些佛像雕塑一一叩首拜,我想他大概適合去西藏拉薩一步一叩首,不為求什麼,隻為內心的安寧。
有一僧,慈穆和藹,他雙手合十道:“施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