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論你要叫我大爺我也沒意見(2 / 2)

所以他不逗弄我,我卻想逗弄他,我摸摸頭發道:“大叔,你這套已經過時了。”

他將酒杯裏的酒一飲而光,有些怔忪,歎道:“是啊,我也到了被人叫大叔的年紀。”

想想我衰到極點的今天,我都沒歎氣他歎什麼氣,我笑道:“那你得慶幸沒人叫你大爺。”

他慢吞吞來了句:“其實你要叫我大爺我也沒意見。”

我從未見過如此蹬鼻子上臉之輩,更沒見過能在沒臉沒皮上和我試圖一較高低的人。

我笑了,齜牙咧嘴的:“大叔,你請我喝杯酒吧。”

由此看來我是墮落了,想當年我也是別人爭著請喝酒的,盡管這個爭著隻有兩個人,幾時淪落到請別人請我喝酒,算了,好漢不提當年勇。

男人很悵然的樣子:“你不是她。”

不是什麼,不是她那樣傾國傾城,不是她那樣大家閨秀,有很多可能,但他隻是意猶未盡,卻不說出來,有些回憶自己記得就好,跟別人無關,不用他人插足。

我當然不可能是她,世上沒有相同的兩片樹葉,也沒有相同的兩條河流,所以不論他說的她是誰,我都不可能跟她一樣。

我不知道他想起了誰,但我想他一定很愛她,我看不懂他的眼神,卻能感覺到他身邊的氣氛是別人插不進去的,他身邊還有一個人,不論世事死活,她都在,她隻存在他的心裏,縱使死亡也不要緊,他在,她即永生,既矯情又實際的話。

縱是功成名就他日金馬鐵騎歸來,當初以為不重要的深愛的人已經回不來,後悔也無用,這便是獲得一切的代價,我給你想要的然後拿走你所珍惜的,若有上帝,他必如是說。

我這人天生就是破壞氣氛的高手,別人看見他這樣子必定會訕訕離去,就算無所依仗,我仍舊打擾定了,嘿,就是那麼自信。

我伸出五指在他麵前晃晃,嘴裏道:“大叔,喂,醒醒,你請不請我喝酒。”

他臉色如常,看不出喜怒:“你不知道我是誰。”

我撇撇嘴,真是討厭他們這種說話說半截,總以為全天下的人都得認識他們的作風,我坐下,看著調酒師,隻能靠美色打發時間。

他反問我:“你不是要喝酒嗎?”

“你還是留著自己花吧。”我絲毫不領情。

“你真是個奇怪的小姑娘。”他喝了口酒,如此說道,眯眼的樣子讓我覺得眼熟,卻根本想不起在哪兒看過,明明是第一次見麵,明明是第一次眯眼。

我做了個鬼臉,吐舌道:“彼此彼此,你也是個奇怪的大叔。”

我對我的作為很驚訝,我的確是不分場合不分地點,但是輕佻隻對我認可的人,而我認可的人往往需要長年的考驗,像這樣對著剛認識的人如此放肆還是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