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信上寫著，青荷，下雪了。
我無力吐槽中，下雪就下雪吧，給我發短信幹嘛難道是想讓我看，但是一個在巴黎，一個在中國，我又沒有千裏眼。
顧雲說：“你看窗外。”
聲音很近，近得就在我耳朵旁，我扭過頭，他正看著窗外，他的臉就在我嘴邊，對於這種偷看我短信一點都不講究的人，說不惱怒是騙人的吧。
我瞥了他一眼，很聽話的看向窗外，果然下雪了，又細又密，屋外多半刮著風，雪是斜著飄的，被風吹得很好看，可能是剛下，地麵上隻有零星的雪跡，一到冬天所有汙濁肮髒的是都會被遮掩，然而並沒有什麼用，春天到了，肮髒汙濁的東西更讓人惡心。
作為一個專業毀小清新的人，原諒我沒有所謂的浪漫細胞，真實永遠存在，哪怕被遮掩，時間到了就會顯現出來，真實永遠肮髒惡臭，美好完美隻存在想象，烏托邦，桃花源，不過如此。
顧雲在我耳邊說：“很美。”
我極為敷衍道：“對啊。”
我喜不喜歡有什麼關係，隻要大家這樣想的就行了，特立獨行的人要麼瘋掉死亡要麼屈服現實，盡管人生絕望，我也想多活一段時間，人的劣根性。
我低頭看著手機，打上一行字，你回來了。
很久很久以後，陸清風才回短信，隻有一個字，是。
有多久呢，我已經看見那個女孩子被另一個男人領出去，我可能沒說清楚，就是顧長生的情婦被他司機帶出去了，哪怕我猜的不對，隻要不是當事人當場指正我就願意這樣想，猜猜又不犯法。
那個時候顧老正在宣布顧家的下任家主備選，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來，大家都回過頭看我，就算有些人沒有回頭那是因為他們站在我背後，就算真有人沒看我也迫於從眾心理看我，而一直給我喜怒無常印象的顧老卻什麼都沒說，一味說著自己的話，我。
我看著隻有一個字的短信簡直想把他吊起來打一頓，顧老在台上已經念完了，人不多，隻有三個，我隻認識一個，那一個還是剛認識的，顧長生。
此後竟再沒有什麼事，少數人就這樣走掉，包括顧長生，顧雲和我，大部分人選擇留下來繼續洽談。
我站在別墅外麵等顧雲開車送我回去，細小密密的雪花落在披肩上，不一會兒落了一小堆，顧雲一直不來，為參加宴會而準備的脆薄的衣衫怎麼可能遮得住冬日寒流冷風，我用披肩裹緊了自己。
顧長生單手插褲帶，他的司機已經回來了，車在我麵前停下，他搖下車窗：“柳小姐，顧雲暫時性來不了，他讓我送你。”
我不知道該如何應答，他從何而知，他並沒有接電話，隻是將手機拿出來過一次，卻並不能排除顧雲是用手機發短信的方法告訴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