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從此天邊有了一顆含淚的星星永遠注視你的身影……
傍晚。戴家煒和鬱文汐雙雙走出警察局,戴家煒把一切都告訴了鬱文汐。她頓時感到和戴家煒之間出現了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萬萬沒想到,和自己朝夕相處的“老公”竟然是當年轟動世界的音樂家。她望著麵前的戴家煒,感到他的雙目越發顯得深沉。“文汐,我對不起你,當初早應該把真相告訴你。”戴家煒輕輕握住她的手。鬱文汐的眼睛裏湧動著淚波,麵前的戴家煒的音容相貌似乎變得偉大、變得遙遠、變得無法捉摸。“文汐,讓你受苦了。”戴家煒輕輕吻去了鬱文汐眼睛裏的淚滴。“家煒,”鬱文汐開口說話,“我的一個朋友自殺了,我們必須馬上去看她。”戴家煒一怔,問:“你的哪個朋友?我認識嗎?”“李涵芝。”戴家煒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問:“什麼時候?她為什麼自殺?”鬱文汐的眼淚又來了,說:“昨天下午,都怪我不好,家煒,都怪我。”“她現在哪裏?快帶我去見她!”戴家煒大聲說。“她在醫院,6號病房。”鬱文汐說完,急忙招呼了出租車朝醫院奔去。李涵芝昏迷地躺在病床上,高宇東守護在她的身邊,看到戴家煒和鬱文汐進來,高宇東氣衝衝走過來,衝戴家煒大聲喊叫。“戴家煒,你竟然這麼不負責任,涵芝成了這樣也不見你的影子……”戴家煒沒有理會高宇東的喊叫,他徑直朝李涵芝走去,輕輕握住她冰涼的手,體溫從戴家煒的手中傳遞給她。她的眼睛輕輕地動了,蒼白虛弱的臉上浮現一絲笑意。“家煒,是你嗎?”她微弱的聲音問。“涵芝,是我。”戴家煒哽咽地說。“家煒,我對不起你,更對不起孩子。”李涵芝說,她聲音一直很微弱。“涵芝,不要說了,我已經全知道了,當初是我誤會了你,應該是我對不起你。”戴家煒說,眼淚滴在了李涵芝的手上。李涵芝的眼淚衝出了眼框,她沒有再說話,戴家煒一直握著她蒼白無力的手,兩個人就這樣沉默著。鬱文汐輕輕擦拭著眼角的淚滴,一頭衝出了病房,跑出了醫院,朝幼兒園奔去。正是幼兒園放學的時間,小豆豆背著小書包走出了幼兒園,見到鬱文汐,她邁著小巧的步子跑了過去。“媽媽,帶我去哪裏玩呀?”小豆豆天真地笑著。鬱文汐拉住小豆豆的小手,說:“小豆豆,我帶你去見一個人!”“誰呀?”“你的李阿姨。”小豆豆高興地跳了起來,說:“太好了!太好了!我還想聽李阿姨為我講故事呢!”鬱文汐不敢耽擱,急忙拉著小豆豆打車朝醫院衝去,進了6號病房。戴家煒依然坐在李涵芝床前,兩個人的手依然握在一起。老約翰不知什麼時候也來到了這裏,他和高宇東坐在一邊一聲不吭。
小豆豆一頭撲在李涵芝床前,一雙小手把李涵芝蒼白修長的手指攥住。“李阿姨,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我來看看你……”李涵芝不知哪裏來了力量,她的眼睛忽然睜開了,她那雙黑亮的眸子閃動著,她掙紮著,把小豆豆的小手握住,說:“小豆豆,是你嗎?孩子,真的是你嗎?”小豆豆被李涵芝的話說得懵懵懂懂,她目不轉睛地望著麵前的李涵芝,說:“李阿姨,你要馬上好起來,我還要聽你講的故事呢。”鬱文汐來到跟前,說:“小豆豆,這不是你的李阿姨,她是你的媽媽。”小豆豆似乎不太懂,她望了戴家煒一眼,問:“爸爸,我的媽媽到底是誰呀?”戴家煒沉默了,他撫摸著女兒的頭,不知說什麼才好。鬱文汐對小豆豆解釋著:“小豆豆,這個李阿姨是你的媽媽,在你很小的時候離開了你,你已經不記得了。你不是說過嗎?你想做一隻小蝌蚪,去尋找你的媽媽,現在你的媽媽就在你的麵前,你已經找到了,還不趕緊叫一聲媽媽!”小豆豆緩緩地搖搖頭,說:“不!她是我的李阿姨,你才是我的媽媽。”“不!我不是,我隻是你爸爸的一個朋友,你的媽媽是她,快叫她一聲媽媽呀!”小豆豆又搖搖頭,她的眼淚出來了,抽噎著說:“不!我不要李阿姨做媽媽,老師說了,媽媽隻能有一個,你騙我……”“小豆豆!”鬱文汐帶著訓斥的聲音說,“我不是你的媽媽!你的媽媽就在你的麵前,你還不快叫一聲。”小豆豆見鬱文汐訓斥她,不敢說話了,她隻默默低著頭。李涵芝輕輕撫摸著小豆豆的小臉,說:“小豆豆,我對不起你,我不配做你的媽媽。”“媽媽。”小豆豆似乎有所領悟,她目不轉睛望著李涵芝蒼白的臉。李涵芝的眼淚更加泛濫,緊緊攥著小豆豆胖乎乎的小手不放,戴家煒坐在一旁也抹著眼淚。鬱文汐感到這間屋子已經沒有她的容身之地了,她望了高宇東一眼,高宇東朝她使一個眼色,示意她到外麵去。於是,她悄悄出了病房,高宇東也跟了出來。“真好呀,一家三口團聚了。”高宇東說,“文汐,你真大方,把屬於自己的一切都送人了。”鬱文汐沉默不語。“文汐,你真的不後悔嗎?”高宇東又問。鬱文汐昂起頭,十分鎮靜地說:“後悔什麼?緣分是天注定的,一切愛情的結局都是天意安排的,我有什麼辦法去改變呢?”“文汐,你真的變了。”“是嗎?”“你變得宿命論了,你要知道愛情是靠爭取的。”高宇東說。“你嗎?”鬱文汐說,“你對愛情不是一直都在爭取嗎?結果呢?”高宇東被鬱文汐說中心病,於是沉默不語。“宇東,一切事情都是冥冥之中的安排,我們強求不成的,還是順其自然吧……”鬱文汐很認真地望著他。高宇東緩緩地點頭,忽然說:“文汐,你感覺我們倆還有沒有希望重新走到一起?”鬱文汐真想笑,但沒有笑出來,說:“宇東,就算咱們倆走到一起,你感覺會幸福嗎?你要知道,你愛的人已經不是我,我愛的人也不是你,我們還有必要走到一起嗎?我們應該做個好朋友才對。”“好!”高宇東攥住鬱文汐的手,並舉過頭頂,說,“文汐,從現在起,我們就是好朋友,做最要好的朋友,我們今天一定要一醉方休!”“好的。”鬱文汐說,兩個人手拉手走出了醫院。鬱文汐和高宇東在酒吧喝得伶仃大醉,酒吧關門的時候,兩個人才各自回家。人的緣分就是很奇怪,總有一些人被成全,也總有一些人被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