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白晶晶沒有再說胡話,閉著眼睛,似乎睡得很安詳。
\t我抬起手,看了看手掌,感覺剛才的觸感真好。還想再摸,但又想,白晶晶是病人,我怎麼能乘人之危?若這樣,那跟劉大橋這種衣冠禽獸又有什麼區別?
\t努力壓製心中的邪念,我去打來一盆溫水,用毛巾弄了些水,擰幹,放在白晶晶的額頭上敷著。待毛巾燙了後,我又重新在水裏浸一浸,擰幹,再次放在她的額頭上。
\t如此反反複複,我累了,決定在床前趴一下。結果這一趴下,就睡了過去。
\t當我醒來時,天已經亮了。我第一反應是朝床上望,結果這一望,大吃一驚。床上空蕩蕩地,根本沒人。而且,連被窩也不見了。
\t“白晶晶!”我忙起身,大叫了一聲。
\t沒聽到回應,我又趕忙走出臥室,沒見著人,並且發現門是從裏麵閂上的,於是又連叫了幾聲,最後,終於聽到有回應了。
\t“我在這兒。”
\t聲音是從洗手間裏傳出來的。
\t我走到門口問:“你在裏麵幹什麼?”
\t白晶晶答道:“上廁所。”
\t我想也是,她在廁所裏,除了上廁所還能幹啥?我也問得蠢。正準備去洗漱,卻聽得白晶晶說:“廁所裏沒紙,你給我拿紙來。”
\t“什麼?”我愣了愣。
\t白晶晶大聲說:“廁所裏沒紙!”
\t我頭大了,鬱悶地道:“你沒紙,進廁所幹什麼?”
\t白晶晶說:“我不是以為裏麵有嗎?結果進來後,發現沒有。快給我送紙來。”
\t我真不知道我招誰惹誰了,竟然達到要給一個女病人送廁紙的地步!
\t找了一卷紙,說紙來了。廁所的門拉開了一道縫隙,我將紙遞了進去。
\t一會兒,白晶晶出來了,不過依然包著被窩。
\t我朝被窩看了看,說你沒弄髒我的被窩吧?那可是我爸媽的。白晶晶說好像沒有吧。我一聽,頭又大了,什麼叫好像沒有啊,忙走過去檢查,白晶晶卻逃似地往臥室裏跑,一溜地進了房裏,身子一跳,到了床上,然後順勢一滾,用被窩緊緊包住了自己。
\t這整個動作是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t我站在床前問:“你感冒好了?”
\t白晶晶說:“好些了吧,感覺沒昨天那麼難受了。”
\t我問,額頭還燙嗎?白晶晶搖了搖頭,說餓了,要吃飯。
\t既然想吃東西,說明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t我如釋重負,終於不用送她去鎮子的醫院了,白素素來了,我也可以交差了。
\t正做著飯,突然聽到屋外有人叫我,聲音很小。我朝外一看,見是劉大橋。
\t一看到他,我就一肚子怒火,走了出去,劈頭就問:“昨天為什麼騙我?”
\t劉大橋摸了摸頭,一副無辜的樣子,“我沒騙你啊。”
\t我見他左臉腫了,甚至上麵還有一個鮮明的五指印,想必是白素素打的,一見這個,我怒火消了一半,明知故問:“你的臉,怎麼回事?”
\t劉大橋的臉上頓時呈現一片驚恐,朝我屋子裏看了看,低聲說:“是鬼,鬼打的。”
\t“是嗎?”我嗬嗬笑了兩聲,“鬼怎麼打你臉了?”
\t劉大橋說:“昨晚,你去我家拿退燒貼後,我突然聽見屋子裏的那個妞說怕,我擔心她會出什麼事,就進去看了。結果我剛到床前,從被窩下麵突然冒出一顆頭來,然後又冒出兩隻手,我還沒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一隻手就朝我的臉扇了過來,我被她扇飛了,跌到了門口。然後,那個新冒出來的人頭飄到了空中……”
\t“挺精彩的。”這小子,是個講故事的料。
\t劉大橋卻瞪大了眼睛,急聲道:“是真的,兒子騙你!我今天特地問了敏村的我一個親戚,那裏的確有個妞病了,病了好幾天了,也姓白,叫白晶晶。但是,那個妞,一直躺在床上,根本就沒有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