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振在戴蘭的車裏看到了外麵的火光衝天,起火的地點是自己宅院所處的方向,佬美的突襲不僅幹掉了他的保鏢,還燒了他的房子,烈焰在夜色中雄雄燃起,衝天的濃煙與黑色的夜空融為一體,這是雷伊向他燃起的宣書。車駛入大道,迎麵而來的有救護車、消防車和警車。戴蘭用餘光瞥了眼車窗外,衝擦肩而過的這些車嗤之以鼻地:“現在才來,人都死了,房子也毀了,徒勞的救援行動。不過這事第二天肯定會成新聞的,你說有多少人會拍手點讚,那些仇富群體最喜歡聽到富豪們家門起火,禍起蕭牆的事情了。”楊天振看著開車的戴蘭,她的側麵從容自如,那是一種凡事都在自我掌控中的自信滿滿。楊天振把身子靠在椅背上,為自己係好了安全帶,他說:“今年你應該三十七了。”“還有兩個月剛好滿三十八。”楊天振說:“你的酒吧經營得不錯,你老公不在的這些年裏你心如止水,無欲則剛。”戴蘭輕笑了一聲,說:“承蒙楊少的照顧我的小酒吧才能順風順水,搞經營可不是像讀書,隻要努力就能夠拿高分,你說是不,楊先生?”楊天振暗自歎息一聲。戴蘭打開了車內的音響,裏麵播放著一首經典的老歌,名字叫《揮著翅膀的女孩》,她的嘴起先跟著音樂節奏輕聲哼了起來,接著開始唱道:“SeemeflyI'mproudtoflyuphigh生命已經打開我要哪種精彩BelievemeIcanflyI'msinginginthesky”楊天振說:“戴蘭,三十七歲雖說還是個風華正茂的年齡,但你打算這樣一直守寡下去?”她說:“我這樣的狀態很好,我會一直保持。”“郭磊的死隻是個意外,而且已經過了很多年了,就算你再嫁也不表示對不起他。”“不,”她糾正地:“我老公郭磊的死是有人蓄意而為之。”“我知道,但是我兒子已經替你找到了放蛇的人,也替你報了喪夫之仇。”她一隻手捂著嘴地笑道:“報仇?楊先生你真以為我當年嫁給郭磊是真愛麼,我隻不過是把郭磊當成我的一件工具而已,我和他之間沒有感情,更談不上愛情。”楊天振看著戴蘭,熟悉的戴蘭,而現在又感到她如此陌生。她說:“哦,對了,雖說我和這個男人之間沒有夫妻之情,但也有夫妻之名,當初還是你撮合我們的,我之所以把郭磊當工具那是因為他對我一見鍾情,這樣我才能順利的下嫁他,用他的死來換取你兒子對我的同情。”“原來你還是在恨我,還是在找機會想報複我。”“我當然恨你,表麵上你覺得自己很照顧我,為我挑老公,其實你是在處處提防我,你要真為我好當初介紹給我的男人應該是你們‘瑞鋒’的有誌青年,再提拔他做‘瑞鋒’的高管,而你隻是把一個‘鋒刃會’堂主用來打發我,美其名曰讓我嫁得好,有一個好歸宿,真是天大的笑話。”楊天振說:“郭磊為人耿直,有責任心,有擔當,當時我選他是因為他是個值得你托付終身的男人。”“楊先生你太幽默了,你讓我嫁給一個混黑社會的男人,黑社會值得托付終身?你是在提防我吧,你覺得郭磊沒有野心,忠誠於你、誓死效忠你的兒子,你是利用這個男人來禁錮我,所以我將計就計拿他當工具。”楊天振歎了口氣地:“我沒你想得這樣壞,你是我的小姨子,我怎麼會害你!”她握著方向盤扭頭看了他一眼,質問地:“你不壞?你敢摸著良心說你楊天振是一個大好人?”楊天振回避她犀利的目光,低著頭,他確實不敢承認自己是一個好人。“當然,我也不是個好女人”她擺正了腦袋目視前方的道路,說“郭磊在朋友的婚禮上被毒蛇咬到,其實那條盒子裏的蛇是我的安排,你兒子楊少找到的放蛇人隻不過是個替死鬼,當時婚慶的主持人被我收買,有意抽中郭磊的號碼讓他把手伸進那個盒子裏感受驚喜,他不死你兒子就不會對我產生憐憫,當然也就沒有我現在的‘戴蘭酒吧’了。”楊天振現在有些明白過來,頗為激動地:“你是個很了不起的女人,你為了報複我居然守得住寂寞、經得起等待、藏得住心機、看得清形勢,一直以來你蓄謀以久,臥薪藏膽了這麼多年,現在你終於得償所願了,我的房子被燒了,我的門生被人砍殺,而我現在又在你的車裏坐以待斃,你贏了,戴蘭。”她搖著頭地:“我和你之間不是誰輸誰贏的問題,我報複你也不是為了我自己,我不稀罕你的地位,更不稀罕你的錢,我隻是為了一個人,讓你身敗名裂,讓這個人含笑九泉。”“你是說你的姐姐吧,李月林是我的妻子,這輩子我愛你姐姐勝過任何一個人,她的死隻是一個意外!”她說:“我當然知道那是意外,我姐姐為了年僅九歲的楊少送了性命,這個我還真不怨你,如果我有孩子,我一樣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不過其實你心裏應該清楚我說的是誰,我是在為誰來報複你!”楊天振一時間還真想不出這個“誰”究竟是誰?他說:“你既然說這個誰會‘含笑九泉’,他應該已經是個死人了。”她點頭地:“蕭宇這個人你還記得不?”楊天振一聽這個名字麵色頓時發白。“你年輕時候的情敵,我姐李月林的真愛,就是這個蕭宇,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替他來報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