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靜。月,彎彎的掛在天邊,淡淡的金黃色。涼風輕輕吹過窗外的樹,影斑斑駁駁。白色的窗簾,在陣陣抽泣聲中,顯得那麼憂傷。刺鼻的過氧乙酸味,充徹整個房子。我轉頭看見了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他無奈的搖頭隨後,跟著護士們走了出去。

我望著床那白色的床單,輕輕蓋住了那具身體。媽媽扒在哭得撕心裂肺,爸爸輕輕地摟著媽媽,在他蒼老的臉上,也是淚流滿麵。我的記憶裏,爸爸一直是這樣堅強,那年他高血壓複發,我依然看見爸爸淒然的笑。今天,他卻哭得那麼無助。我伸出手去,想要撫去爸爸的淚,但我根本碰不到他的身體,我看到看已的手,穿透過去。

我緊緊的捏著手,想哭,卻落不下一滴淚。原來,鬼是沒有眼淚的。我記得小時候,弟弟說過,就算他變鬼了,也不會哭的。輕輕笑了,弟弟,就算你變鬼了,想哭,可能也哭不出來了。

我看了下弟弟,他沒有落淚,但我看到他哽咽得發抖。他的雙手,也緊緊握著可能太用力了,他的關節蒼白。

弟弟,好好照顧自己,幫我照顧我爸媽。我在心底對著弟弟說。

弟弟好像感覺到了什麼,對著我的方向輕輕地說了聲,“姐姐,你安心的走好,爸爸媽媽,我會照顧好的。”

我還是要麵臨這樣的生離死別,原本以為肝移植手術成功後,我不用麵對這樣的絕別。但一切皆是命數,我其實並不害怕死亡。人生如夢,生老病死,不過是人生中的過程我,隻是早早地走到了終點。

其實我的人生也很美,有著疼愛我的爸媽,還有最關心我的弟弟,我並不覺得死亡是一種悲涼,我隻是去了另一個地方,我相信在那裏蓮花遍地,開清香撲鼻。在這裏死去的人們,在那邊拈花微笑。

人生如夢幻,無論何事物,受已成念境,往事不複見。我走了,爸媽,弟弟,我在那邊掛念你們。

我的身子,輕輕地飄了起來,爸媽的哭泣聲越來越遠,直到我聽不到。

頭漸漸地痛著,意識慢慢回來。我睜開了眼,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很古雅的房裏,紫檀木的床,絲綢的被子,古典的桌子。我眨了眨,眼腦子裏第一個問號?這裏是哪裏?

“小姐,你醒了,我告訴公子去。”說話的是一紫衣姑娘,長相清秀,笑容可親。看多兩眼,打心眼裏喜歡她。

沒多久,門口出現了兩人,一個是剛才的紫衣姑娘,另一個是俊美的華服少年,我扶著床邊想要起來,差一點掉了下來。紫衣姑娘見著了急忙跑過來,一把將我扶住。然後有些責備的說,“小姐,你剛醒來,身子還很虛,快躺下。”

我看了看她,笑著問,“這裏是哪裏,請問你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