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便開飯了,廚師他的手藝很嫻熟,動作不快,效率卻很高,穩穩當當的,如同打了二十二年仗的老兵一般。
雲落早就餓了,也許是因為空間差不多是封閉的原因,做飯時的香氣傳遍了整個幸存者基地,無數人的嘴裏都分泌出唾液,垂饞欲滴地看著給那些覺醒者們送去的飯菜,有肉誒!
飯菜放在災難還未來臨之前就顯得小家子氣,但放在現在,可就是一番美味了。吹開霧朦朦的霧氣,迎麵撲來的香氣仿佛給鼻腔伴上椒麻,活了紅油,就著糖醋,淌下蒜泥口口逼得雲落使勁咽下口水,
上次吃到這種飯菜是多久以前的?沒有過吧!
然而這隻是一碗辣椒炒肉而已。
雲落狼吞虎咽地吃起來,卻發現有一道身影牢牢盯住自己的碗,雲落一愣,抬頭看去,卻看見一名小女孩用她那純淨的眼神偷偷打量著她的碗,時不時還咽口水,一看到雲落抬頭,頓時嚇了一大跳,連忙鑽到她媽媽懷裏,露出一個眼睛偷偷瞧著雲落。
她的母親點了點頭表示歉意
雲落樂了,向小女孩招招手,小女孩又往她母親懷裏鑽。
“哈哈!”雲落夾出一塊碗裏最大的肉,笑吟吟地走到小女孩身邊,輕聲道,“小朋友,想不想吃哥哥的肉啊?”
小女孩搖了搖頭說不要,但是雲落還是清晰地看到她的喉嚨動了動。
“吃吧,張嘴,啊——”雲落把肉遞到小女孩的嘴邊,小女孩猶豫了一陣,終於張嘴把肉吃了下去。
小女孩的臉上露出快樂的表情。雲落一陣神傷,這麼小的女孩竟然連吃肉現在都變成了一種奢侈,或者說,連奢侈的機會都沒有。
“好吃嗎?”雲落問。
“嗯,好吃!”小女孩從媽媽的懷裏掙脫,甜甜地說,“謝謝叔叔!”
小女孩身上套著一件大人穿的羽絨服,是銀灰色很常見的那種,衣服上麵破了幾個長口子,裏麵的羽絨掙紮著露在外麵,灰蒙蒙地一片。羽絨服的拉鏈是壞的,用繩子當做紐扣拴在一起,並不嚴實。衣服有點長,拖到膝蓋上,隻露出小腿和一雙腳在外麵,鞋子一隻是破舊的灰色運動鞋,一隻是略大一些的紅色鞋子。
可能是因為兩隻腳高低不平的緣故,她也站得歪歪斜斜。
麵色饑黃的她依稀能辨出她原本清秀的麵孔。
“還想不想吃?”雲落問。
“想!”
雲落笑著再夾了一塊較大的肉放在她的嘴角,小女孩咬住了肉,控製不住饑餓,再幾乎把筷子上的油水舔幹淨,最後才依依不舍地鬆開了筷子,但眼中還是有著掩飾不住的渴望,吃著嘴裏的肉,眼卻瞥上了雲落身後的裝辣椒炒肉的碗。
心情有些低落的黃林看著雲落的行為,不由得皺了皺眉,眼神凶悍地瞪了小女孩的母親一眼,小女孩的母親立馬走到雲落身邊,抱起小女孩,口中還不停地道歉:“真是對不起,我家孩子給你添麻煩了。”
雲落一愣,她剛才可不是這個反應啊,當時還是鼓勵地推了推自己的孩子,現在怎麼就把她拉回去了呢?
“媽媽,我要吃,我要吃嘛……”小女孩哭喊著不情願地被拉到原本的位子。
“不許哭!”媽媽嗬斥道。
雲落帶著不解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正準備繼續吃飯,隻見又有幾名孩童站在自己的跟前,他們有些緊張地站在雲落麵前,像是怕被人識破了心思,可惜演技不過關,他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雲落碗裏的肉,以及辣椒。
“叔叔,肉好吃嗎?”一個留著鼻涕的小男孩可憐兮兮地問道。
“好吃,你要不要吃吃看?”雲落夾了幾塊肉遞給站在自己跟前的孩童,而他們卻隻用手接過了肉,小心地打量身後的父母,又轉過頭來,努力咬出一個並不是很明顯的痕跡,然後“哄”的一聲跑到了父母身旁,依依不舍地將肉遞給父母。
雲落一時心情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