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越來越顛簸,直至到了黃昏仍不見當地人所說的地方,隻能尋找土路旁的村民家中借宿。
這裏的屋子基本上都是黃泥混合籬笆結構,還都是青瓦,隻是地麵上鋪了水泥,估計不是很多人都蓋的起。
屋子的主人是一個矮小的大約四十歲的女性,丈夫和兩個兒子都外出打工了,留下媳婦兒和兩個老人,我們將車子停在路邊,背著東西就朝屋子走去,看見那婦女正在抖著一個皮球大小的野生蜂窩,似乎在撥裏麵的蜂蜜。
“大姐,能否在你家借宿一晚?”蔚藍問道。
那女的頗黑,看著我們一行人半天沒什麼話語,坐在屋簷下的兩個老人嘰嘰呱呱似乎在跟她說什麼,說的都是方言,我們完全聽不懂;過了幾分鍾後,那婦女扭捏道:“可以借宿,不過不提供食物,要吃東西先給錢。”
我心說年代真變了,這種地方原本質樸的村民也變的市井了,忙掏出一千塊,道:“我們進山找親戚,沒來過這地方,車子估計不能開,可能要麻煩你多幫忙照看一點,你看錢夠不夠?”
那婦女接過錢先數了數,使勁搓了搓,似乎在辨別真偽,然後笑臉相迎,招呼我們進屋。
屋子裏麵彌漫著腥味兒,很多獸皮和手工製作的草皮掛在牆上,還有不少蜂巢,委員長忙問:“你們是養蜂人?”
婦女用瓷碗給我們倒了幾碗開水,道:“不是,這些都是山崖上摘的,頭痛的時候就兌水喝。”
我下意識的看了看這個女人的形體,因我知道再西南一代有專門采野蜂蜜的人,而蜂巢大多都在絕壁之上,需要用繩索吊到蜂巢附近去摘,有些地方還隻能攀爬;看了片刻之後,發現她手臂上黝黑的肌肉十分顯然,顯然經常幹這種危險的活動。
婦女給我們帶到一間臥室,說是臥室,其實也是同樣的建築結構,裏麵潮氣逼人,似乎還透著某種臭味。
我們將車上的東西搬下來,開始各自分發東西,幾個人坐在板凳上,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不知道說什麼好。
晚上,婦女給我們做飯的時候,我們便去幫忙打雜,同時便問道:“大姐,從這裏到摩匹寨還需要多久腳程啊?”
婦女盯了我一眼,道:“走土路的話可能要半天,到頭之後要從夾子溝翻兩座山;還有一條小路可以過索橋,最多一天就可以到,你們去那裏幹啥?”
我撒謊道:“我有個表姐嫁到那裏,結婚的時候沒時間去,現在專門來看看她。”
“竟然有外地人嫁到那裏?”婦女一臉不敢相信道。
看她眼神,發現自己說錯話了,故作鎮定的繼續圓謊,婦女道:“摩匹寨都不取外族女子,看樣子你們應該是漢人,他們並不喜歡漢人。”
我給幾個人打眼色,暫時別問了,再繼續撒謊肯定要露餡,如果大半夜被趕出門,我們隻能在這山裏跟蚊蟲鼠蟻過夜了。
吃過飯後,眾人趴在桌子上休息,為進山做著最後的準備和部署。
我們這次準備的東西其實並不多,除了行李之外,都是些吃的和用品,蔚藍帶了不少抗生素之內的急速藥品,萬一出現突發狀況一時間肯定難以得到醫治,必須用抗生素先維持一下。
第二天一早,我臨走前又給了大姐一千塊現金,吩咐她幫我們把車看住,然後一行人從她口中所說的小路前行。
這裏的山其實海拔不算高,但是深溝與山體的高度差別很大,走在溝裏望山的時候,感覺麵前的山體無比的高大,似乎遮住了半邊天一樣。
四個小時後,我們來到夾子溝,按照婦女所言並沒有朝夾子溝前進,而是選擇了左邊的一條盤山小道,那裏可以繞過深溝從索橋上麵直接穿過去,可以節省至少半天的時間。
我們抹上風油精,開始在布滿雜草藤蔓的小道上摸索,轉過山頭才發現,這條小道其實是沿著幾乎60度坡麵修的,從上往下看的時候,好比一條掛在半山腰的絲帶,有些迷人。
道路極窄,隻能一個人行走,有些地方隻有一隻腳的寬度,原先的道路因為下雨的關係垮塌了,幾個人走的十分小心。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走到了橫架的索橋附近,委員長上前一看,頓時說道:“書記,咱們被耍了,這橋根本走不過去。”
我扯下纏在脖子上的幾根雜草,起身抓住橋頭的兩根木墩看了看,這一看心就是一涼,索橋上的木板幾乎都爛沒了,每隔一段就有一個大缺口,有幾處地方似乎一塊完好的都沒有。
“要不咱折返吧,耽擱不了多久。”蔚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