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怏陰,黃木巋陽。青地葬女,枯地葬男,捍其煞為,鎮陰保宅,蔭福不擇矣。————————摘自《山川語論》“木”字篇/卷一/二節
這是我長久以來第一次看見3d版的自己,不過我的麵目實在過於恐怖,甚至在內心開始抗拒自己的模樣,懷疑自己實在是醜陋至極。
大腦的眩暈感稍有緩解,雖然慣性使身體搖晃,但內心十分清澈,知道眼前的這個自己肯定是個邪物,肯定是什麼冤魂借於我的容貌想迷惑我。
“果真邪門兒,老子砸了它”說著,他就去摔鏡子。
我看著“自己”的動作,是一個骨瘦嶙峋的青年人,但行動迅速不帶猶豫,說話的音色確實是委員長,一下子便把我搞糊塗了。
“委座,是不是你?”我問道。
對方咧嘴一笑:“不是我會是誰?你到底要不要緊?實在不行,咱先離開這裏得了。”
說話的同時,我已經將事先準備的符咒從腰間取了出來,因為我實在覺得這張猙獰的麵孔太過詭異,就算真是委員長,現在也必須要試一試,反正委員長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對方看了我兩眼,又朝銅鏡的方向而去,見時機已到,我起身撲了過去,反手將符咒拍向他的腦門,然而側身滾入床下。
我俯身貼地,強製克壓眩暈感,盯著對方的反應。很快被貼上符咒的自己發生了詭異的變化,乍一看好似白加黑,竟然一分為二,成為兩人一體的怪物。
此刻,看著這等情景,雙腳開始有些發抖了。
被貼上符咒的前半身確實是委員長的模樣,他嚕著嘴破口大罵,兩行鼻血滴了一地,看來剛才我那一掌確實下手太重了。讓我發抖的是後半身,委員長的背後竟然出現了我自己的模樣,沒有後腦勺和後背,那就是我自己,好像一張軟膠相片貼在上麵;但我知道那不僅僅是一張照片,那種熟悉的、自己的臉部表情正在發生變化。
委員長後背的“我”開始露出更加猙獰的表情,蠕動的肌肉好似鍋裏煮開的五花肉,盯著我發笑,好像一點兒都不在乎我的威脅,勝券在握的樣子。
符咒是老潘給的,我對符咒一竅不通,但是知道不同的符咒在鎮邪驅妖上有不同的作用,不過眼前隻能疾病亂投醫,管他是何方惡鬼,先拍上去再說。
這一刻,我內心是特別緊張的,因為我雖然知道鬼怪之說,但缺乏實戰經驗,尤其是這種無法理解的狀況,換做是僵屍可能還好對付一點。
我咬牙提勁,借用地麵和床腳反力,一個跳躍又撲了過去,一下子又將委員長撲倒。不過這一次不會那麼走運了,委員長剛剛被我偷襲挨了一巴掌,現在肯定不會輕易受降,還沒有騰出手來拍符,委員長猛的翻身將我壓在下麵。
這一瞬間,我看清了他背上的“我”。確切的說,那並不是我,是一個十分清秀的女子的臉龐,但臉部輪廓和五官跟我一模一樣,見我被壓在下麵,壞壞的嘲笑我。
委員長一把擦掉臉上的血跡,道:“書記,你清醒點兒,再打老子不客氣了。”
現在跟委員長解釋已經來不及了,隻能先委屈他一下。我想著,用左手勾住他的後領子猛拉,使之本就流血的鼻子又撞向地麵;隨即騰出右手,將七八張符咒狂拍向他的後脖子。
貼完之後,一股力道明顯在掙紮,但現在不可能半途而廢,任憑多大的力道,也死死的抱緊脖子不鬆手;委員長掙脫站了起來,眼見繼續要掙脫了,最後幹脆雙手都上,懸掛在他的身上,再用雙腳夾住他的腰部死死勾住。
委員長開始發狂,言語不清,口水橫飛,噴了我一腦袋。隨即,開始跟我一樣到處亂撞,不過受傷的是我,他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我咬牙堅持,盡管後背多次撞傷,也不敢鬆懈一絲力道,拚命的纏著委員長不放。
大概是由於動靜太大,蔚藍和老潘聞聽之後也衝了進來;本以為救星來了,但兩人隻是眼巴巴的看著,看了片刻之後竟然大笑起來。
“笑什麼,快幫忙!”我大吼。
然而我再轉頭之時,委員長已經不再動作,一臉陰沉的盯著我;反而是我在他身上扭動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