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定,那極陰寶穴一定會讓巨蛇得到某種靈氣,足以讓它成為絕緣體,保護自己不讓任何物質相容;同時,再由駱駝蜘蛛提供生理供給。
整個古城遺址大概就是這樣。另外還有諸多疑問,比如說塔樓中的薩滿僵屍為何如此之多?又受何種秘術讓其複活?每一層中的井洞為何會突然封閉?機關究竟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還是來自我們自身?總體看來,在塔樓中的過程可能並非隻是屠殺,我感覺更像是某種儀式,我們恰好是獻祭之人。
最後,讓我最不願意想,但又不得不去想的是小舅。我真的不知道回去之後該如何交代,我又該如何生活下去,雖然自己下定決心要撐起產業,但那些圖謀已久的陰謀一定會因此慢慢浮出水麵,我又該如何麵對?
十多個小時後,多裏蘇醒了過來,因為環境陰寒,他的背部還是開始發腫僵硬,行動十分緩慢。我們順著左側緩緩的水流找到了暗河,但由於河水猛漲讓我們舉步為艱,幸虧巴山猴幫忙,在許多不能通過的峭壁處牽拉繩索,在河道中跋涉近四十個小時,最後終於走出地麵。
探出地麵的位置並非我們之前所在的那片風蝕岩區,四周似乎海拔低了許多,且有斑駁的坑窪積水,看來我們幸運的躲過了暴雨。
在暗河中,由於我們補給不足,多裏建議沿途收集一些菌類植物,用以進食;將所有能裝水的容器都裝滿,沒東西吃尚可堅持,但沒水一定活不下去。
我們將所有的裝備統統丟棄,僅留下了捆綁剛鏟的鋼筒,兩人攙扶著,拄著鋼筒一步一步尋著東方,尋找家的方向。巴山猴在沙漠中十分乖巧,食物和水基本都由它背著,我心中不忍,但已無力伸手分擔。
四天之後,我們找到了風蝕岩區,潘俊才正在岩石上瞻望,看見我們活著出來,頓時老淚縱橫,一時間跪地拜天,激動萬分。
我沒有對老潘說小舅的真實情況,隻是對他撒了慌,說小舅與我們分開了,從另一條路走了,好像還有更重要的事,生意上暫時由我接手,希望你老潘多多配合我。
潘俊才對武大之死耿耿於懷,但由於有心理準備,聽我敘述之後他相對冷靜許多了,三人經過如此波折,終於又重新奔向那真實的世界。
在回去的後半程,我百感交集,心中湧動說不出話來,那些逝去的聲音似乎回響在大漠中,綿延絕唱,永恒不熄。而古黃色的沙漠讓我對它感到一種敬畏與一絲悲涼,不知是自己內心的波動,還是大自然在動蕩,總之,萬千思緒終將被黃沙掩蓋,隻有未來和無堅不摧的情感才能永遠繼續下去。
我們在河倉古城遇到了仍舊在等待我們的車夫,老潘以為是想多撈我們的錢,但車夫卻說命大於天,他在此是希望我們能夠回來,希望沙王慈悲放過我們。
車夫是西湖鄉人,他安排我們在鄉鎮老年醫療機構治療,說療效都一樣,這裏更便宜些,他老娘辦有醫療卡,能夠幫我們節省一部分費用。
多裏住院第四天後突然想我辭別,他體質非常好,恢複的差不多了,我問道:“你要去哪裏?是哪一個堂口?我們還能見麵嗎?”
他淡淡的回道:“也許吧,再見!”
生死患難最後卻出奇的平靜道別,讓我們感覺之前的半個月如同夢魘般,好似自己僅僅隻做了個夢而已。
老潘對我照顧有加,說我接手後一定會全力幫助我,主動請纓先回合川大本營,去處理那邊堆積的事務,給我丟下三萬塊錢讓我好好在此遊覽,舒緩情緒,如果不夠,隨時給他打電話。
出院之前,舅姨打電話問我何時回去,我沒想好如何麵對她,便隻能推辭延後,敷衍著說到處走走,順便去其他堂口看看情況,調查市場。
車夫沒有名字,他是被人領養的,至今仍是黑戶,街坊四鄰都稱他老楊。臨走時給了老楊八千元幸苦費,這段時日他經常為我跑來跑去,不表示一下,自己怎麼說也過意不去。但老楊是個正直之人,先隻答應收原本應該付給他的三千,最後見我特別固執,便送一條哈達,祝我一生平安。
“沙王古城”僅僅是一個開端,原本我以為很多自己可以處理的事,在後麵變得更加離奇詭異,或許是我高估了自己,也可能是低估了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