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修對熾焰的屬下並未苛責,隻交代幾句,便吩咐身邊的人帶回天庭複命去了。而他獨自落在眾人麵前,直直看向無名。
時隔一十六年,當初種種再一次湧上心頭,智嬈的喜,智嬈的憂,智嬈的愛,智嬈的恨皆源自於此人。
不修曾問,為何智嬈非死不可?
老君回答,因為智嬈並不是赤金丹的選擇!
不修又問,為何引我入局。
老君又答,因為你身上披著的這件紫金戰袍,代表的是戰神之光。
不修再問,為何最終又不是我!
老君再答,因為紫金戰袍真正的主人做出了選擇!
十六年前,鮮血依稀還在,身上一百下降龍鞭的痛還在,愛與恨卻早已隨著智嬈的離去而消散如煙。那曾經在心中回蕩了無數日夜的念頭也不再有勇氣問出口,智嬈與他究竟是棋局之上不得不走的犧牲,還是僅僅是一種試探?
不修怔神之時,阿火已經飛撲過去,長劍直刺不修,不修不躲不閃,那劍氣卻兀自被紫金戰袍擋在外麵。
“阿火不要!”沙曼急忙出言阻止。
“沒想到,你還活著!”不修看著那因為憤怒而揚起的紅色長發,輕輕說道。
“哼,當年在青雲觀後山被你算計,我苟延殘喘活到今日,就是為了取你狗命,為我枉死的族人報仇!”阿火恨意滔滔。
“十六年前是對是錯,已經無從考究,再堅持已無意義,不修自問不曾虧於天地!”
“那你可對得起智嬈?”阿火厲聲質問。
此時,阿音已經猜出大半,身形微晃,怔怔看著不修。自從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就曾無數次猜想,那個欺騙了她娘,幾乎滅了她全族的男人究竟長什麼樣子?是否和濯清一般,孤寂溫柔,惹人愛戀。
眼前的男人,白發如雪,沉默哀傷,靜靜而立,巍峨如山。阿音提不起恨意,卻也湧不出愛!
不修終將目光移向阿音,這個他名義上的女兒,赤金丹真正的選擇,也是智嬈悲劇一生的幕後推手,即便曆經十六年,他依舊無法說服自己去接受她!
不修的眼神滑了過去,對著無名說道,“不修奉命接梵雨殿下回天庭,至於各位之間的恩怨,不修不知亦不問!煩請放行!”
無名從不修出現的那一刻就有些不舒服,特別是眼前之人身上披著的那件戰袍,那麼炫目,那麼熟悉,那麼讓人心疼!他並未注意到不修對他的態度,隻怔怔問道,“我是不是見過你!”
不修身形一頓,附身將江小雨自阿音懷裏扶到自己身邊,紫金戰袍之下的身軀,消瘦孱弱,完全沒了剛剛的氣勢。
不修誰的問題都沒有回答,抱起江小雨,轉身飛去。
阿火氣的跳著腳叫囂著,“回去告訴玉帝老兒,我狐族一定會為曾經的冤屈討回一個公道。”
阿音有些失落,又有些心痛,低著頭沒有說話。此刻的無名卻沒有心思去關心她,他正在為腦海中突然冒出來的許多畫麵而苦惱。他看見了一個女人,長發飄飄,身著藍色羅裙,束著紫金腰帶,在自己麵前翩然起舞,那種心動之感,太過真實強烈,讓他無法忽視,無法坦然接受。
“尊者,屋內無人!”歐陽健低聲說道。紀洛心中一沉,神情愈發陰鬱。他推開珞玉的攙扶走到無名麵前,還未開口就被阿音搶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