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起阿音,濯清冷寂的眼中,緩緩湧起一絲溫情,“這樣,挺好的!”
江小雨不讚同地反駁,“能不好嗎?我猜她長這麼大,連點殘忍血腥的事情都沒有親自經曆過吧!真不知道你是在保護她,還是在害她,難道你能一輩子陪著她嗎?雛鳥總要自己覓食,才能成為自由翱翔於天際的雄鷹,要不然,永遠隻能成為籠子裏的家雀,想飛的時候,也沒有勇氣去飛!”
濯清垂下眼簾,半響才淡淡回道,“也許你說的對!我也不可能一輩子陪著她!人,總要死的,不是嗎?”
“你~”江小雨一愣,張了張嘴又不知該說什麼。
濯清卻已回複正常,清冷的聲音帶著猜疑,“江小雨,青玉令真的可以跨越陰陽,使人起死回生嗎?”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江小雨不解地反問道,“在幻陣中,你不是強行取出卓靈兒體內的青玉令嗎?你不會真的失憶了吧!”
“也許吧!”濯清輕聲歎道,“如果我告訴你,取出青玉令的人根本不是濯清,你會不會覺得荒唐?”
未等江小雨回答,濯清就又開了口,“的確是荒唐!人死了,肉身腐爛化為塵埃,隻剩白骨一副。今生所有恩怨本應就此了結,卻偏偏依靠青玉令複活,為的又是什麼?如果人死了,意念依舊可以支配活著的人的行為,那這個活著的人,又是為了什麼而活?”
江小雨越聽越糊塗,“濯清,你沒事吧?”
“我沒事,隻是想起了一個人!”濯清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摸了摸袖子,裏麵躺著一把小小的桃木劍。那個已經死去的玉壺子,是否真的存在過?他口中的玉玄是否真的是自己已經羽化登仙的師父?那塊消失在自己胸口的青玉令,又是誰的?而自己,究竟是生,還是已經死去?
“物歸原主?物歸原主!”濯清低低呢喃著,江小雨伸手在他麵前搖了搖,“嘀嘀咕咕說什麼那?你還沒告訴我,那個狐妖智嬈和赤金丹究竟是怎麼回事?”
“青玉令是否是雲淺之物?”濯清突然抬起頭定定地望著江小雨,神情不複清冷。
江小雨慌亂地別開臉,卻下意識地捏碎了手中的橘子,濺出的汁水汙了長衫而不自知。
“原來真的是雲淺!”濯清緩緩閉上雙眼,那張冷漠的臉上,頹廢絕望。看的江小雨心中一酸,這本應是個驕傲而又自負、執拗而又勇敢的人,遇到任何絕境都不會輕言放棄的人。
江小雨一直想知道,是什麼樣的信念支撐著這個人,即便毫無勝算,即便遍體鱗傷,也要護人周全,他一直以為,那應該是愛!可是現在,他突然開始懷疑。
“清清,清清,你醒了嗎?”車窗外想起清脆的呼喚,帶著稚嫩和天真,“這個梨子真甜,你吃一個好不好?”
布簾被人掀起,一隻小手握著一個金黃的梨子伸了進來,對著濯清和江小雨輕輕揚了揚。